认识这个人,哪怕她对未来依然不安依然彷徨,可这些彷徨阻挡不了她奔向救命之人的脚步。

    生活在凄苦黑暗中的人哪有其他想法,唯有想活而已。

    她只想被人救下,然后好好活下去。

    不管未来是什么样的,她此刻都想攀附住唯一能救她的浮木。

    沈锦书低头看着扑进她怀中呜呜啜泣的小姑娘,心也酸酸涨涨的,有些想哭。

    她抱着这个可怜的小孩子,轻轻拍着,哄着。

    “乖,你安全了,你回到亲人身边了。”

    窈娘埋头在沈锦书怀里哭得愈发大声。

    沈锦书心酸极了。

    她轻轻抚着小姑娘的头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幸好她穿书了,她提前来了,这个小小的孩子还没有经历原书里那些更惨不忍睹的事情,没有在尚未成年的年纪被闯进来的客人强行侵犯,没有被活生生打到流产,没有万念俱灰自毁容貌,没有沦落到青楼被绑在床榻间一日接待几十个最肮脏下贱的客人……

    这孩子如今尚未被摧残,这孩子还没有万念俱灰,瞧,这孩子还这么努力的想活下去。

    这样就好,一切都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一切都还有圆满的机会。

    沈锦书在屋里轻轻哄着委屈哭泣的窈娘,门外,赵桓禹红着眼眶望着他的宝贝外甥女。

    他看到了。

    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他外甥女脸颊上果然有两个花朵印记,跟小宝的脸颊一模一样。

    这才是他真正的外甥女,这才是公主堂姐真正的亲生女儿。

    这血脉的印记,能以最直接的方式将招娣那个冒牌货比下去。

    赵桓禹满心酸楚,想进去抱抱他的宝贝外甥女,又怕外甥女依然畏惧他。

    这时候,他忽然听到院子外面响起了凌乱纷杂的脚步声。

    他眉头一拧。

    是潇湘馆的东家来了?

    呵,想要活埋他外甥女的刽子手是吧?来得好,很好!

    赵桓禹心中杀意沸腾,眉眼里戾气横生。

    他足尖一挑便将方才为了外甥女而扔掉的剑踢起握在手中,然后一步步转过身,冷厉看着冲进院子里的那群人。

    眨眼间,几十个人手持兵器气势汹汹出现在庭院里,将狭小的庭院挤了个满满当当。

    然后,几十人纷纷往两旁站立,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一身紫衣容貌英俊的年轻男子,摇着一把折扇从容沉稳的自庭院外面走来,一步一步走到赵桓禹面前。

    赵桓禹盯着紫衣男子。

    长平侯自从封侯之后便久居江南,极少入京,长平侯的儿子们更是鲜少去京城,因此他与侯府世子薛继宗并没有打过照面,他不认识薛继宗这个人。

    啧,眼前这个油头粉面让人看之生厌的杂碎,莫非就是薛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