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尼尔意识到中士有些动摇了,连忙说了一些安抚对方的话,“您看,我们迄今为止也没能和上级恢复通信,说明他们真的出了意外……”

    “那——”

    “设想过去的不同发展是没有意义的,过去的事情已经结束了。”麦克尼尔丢下这句话,不再回答中士的疑问。

    现在追究麦克尼尔为何会判断美军必败无疑已经毫无意义,他们三人走在逃亡的道路上,没有回头路可以选。这些只顾着逃难的乌克兰人也许注意到了三人的长相,这三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一定是外国人。为了降低他人的怀疑,麦克尼尔在半路上从一队冻死在积雪中的行人身上找到了可供替换的衣服,换下军服,伪装成了远游的探险者。他希望这套说法能骗过前方正在检查难民身份的士兵,合众国有不少愿意将自身置于险境的探险者,他们放弃了舒适而安逸的生活,为了挑战极限而拿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去证明人类并未退化成只能躲在高墙之后的懦夫。

    “谁会说乌克兰语?”

    “我不会,别看我。”汤姆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我也不会……俄语,我倒是懂几句。”萨拉斯中士叹了口气,“麦克尼尔,咱们没法伪装成乌克兰人,他们一定会查出我们的真实身份然后报告给他们的上司,最后他们会通知大使馆来领人……我们全都暴露了。”

    麦克尼尔觉得有些晦气。他想好了一整套说辞来应付这些乌克兰士兵,他们是来自合众国的公民,在乌克兰应当有高人一等的待遇,只要不是明确地卷入了犯罪活动,想必乌克兰人也不会对他们采取强制措施。但是,再这么站在雪地里,他们就要彻底冻僵了。三人为了逃避封锁线和岗哨,根本不敢走大路,体温过低带来的后果是严重的,即便是自认为身体强壮的麦克尼尔也承认他需要找一个温暖的房间好好地休息几天。看起来,乌克兰人不会为他们提供这种场所,连乌克兰人自己都必须在雪地中继续蹒跚前行。

    他们上次在城市里已经看到排队领取食品的乌克兰平民在雪地中因寒冷和饥饿而倒下。因此,当麦克尼尔发现又有几名乌克兰平民一声不响地摔倒在雪地中时,他甚至没有挪动已经冻僵的腿。在难以自保的情况下,行善是一种奢侈,麦克尼尔坚信他必须活到最后才能有谈论慈善的余地。汤姆半睡半醒地跟随两人一起前进,而萨拉斯中士则在一旁盘算着如何组织合适的谎言。他们终究是逃兵,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是他这个长官最终决定逃跑的,麦克尼尔的建议终究只是建议,到了法庭上没人会相信一个列兵能说服中士逃跑。萨拉斯中士有些后悔了,但他一想到留在前线的下场可能是跟着那些下落不明的友军一起被俄国人的神秘武器消灭,因逃跑而引发的恐惧逐渐消退了。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而且不必像这些乌克兰人一样毫无意义地死在雪地中。

    队伍终于变短了,麦克尼尔向着同伴们比划了一个手势,上前主动接收乌克兰士兵的询问。

    “Винеукраїнець.Американський?”

    “Можливо,цеамериканськісолдати.Єбагатозних,якінамагаютьсявтекти.Війнацепекло.

    对乌克兰士兵而言,学英语是必修课——不然他们没办法和盟友沟通。很快,几名乌克兰士兵从后方的检查站走出,他们和负责检查难民的士兵交谈了一阵,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三名外国人身上。

    “您好,欢迎来到乌克兰。”其中一名乌克兰士兵疑惑地看着麦克尼尔身上这套显得肥大的衣服,“看起来各位遇到了险情……需要我们帮忙吗?”

    “我们其实就是来旅游的——”冻得浑身发抖的汤姆在后面喊了一句。

    “别听他瞎说!”麦克尼尔佯装恼怒地看了一眼,“您好,我们是战地记者,供职于合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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