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了原本的语言和人际关系,完全将自己当作了原住民,可惜他们的举动得来的往往是更多的敌视而非接纳和容忍。

    街道中的房屋保持着原有的特色,和横滨市区中作为主流的钢筋水泥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流亡者们的另一种反抗:他们不认为自己来到日本是为了做日本人,如果时机成熟,他们或许也会想要回国的。尽管这种说辞对于大多数流亡者来说只是借口,他们终究成功地在横滨建立了属于自己的街区,明亮的色彩搭配让麦克尼尔产生了回到南庭都护府驻布里塔尼亚帝国大使馆的错觉。对了,假如那个上校还在,他一定会强调说,这是办事处而非大使馆。

    麦克尼尔将车子停在外面,仔细观察着房屋左右的空地。如果他需要从这里逃跑,就必须依赖那个实验品的掩护。

    门虚掩着,麦克尼尔伸出右手去推门,做好了迎来突然袭击的准备。但是,他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发生,眼前是一个空无一人的走廊,地板上有几串鞋印,破坏了它的光滑和整洁。片刻不敢放松的麦克尼尔沿着墙壁前进,一步一顿地向着大厅走去。他怀疑下一刻就会有十几个持枪的杀手或是魔法师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并把他撕成碎片,这份恐惧一直等到他看到了客厅中的景象后才逐渐消失。一个略显瘦弱的男子坐在桌旁,正在独自一人品茗。

    “欢迎。”那人用英语说道。

    麦克尼尔来到正面,打量着自己的对手。以他的观点而言,这该是个在学校内教书的教授,麦克尼尔从对方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暴戾或是疯狂,而他之前多次在那些身处乌克兰战场上的士兵们身上察觉到崩溃的迹象。常人一旦丧失理智,便与怪物无异。既然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日本人打算和他认真地谈一谈,麦克尼尔也决定遵守对方订立的游戏规则。

    他很不客气地坐在对面,把手枪放回了腰带附近。

    “我甚至不认识您。”

    “无妨,生意伙伴没必要有更加紧密的联系。”

    “的确如此。”麦克尼尔表示赞许,“那么,我希望我们双方之间的交谈能够更快地接触到核心问题……您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有些瘦弱的中年男子将茶壶放在一旁,注视着麦克尼尔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麦克尼尔似乎觉得对方的眼中出现了两个旋涡,但这种错觉立刻就消失了。中年人移开了视线,漫不经心地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我们只想过着自己的太平日子,美国朋友。”

    “如果每个人都只想过自己的太平日子,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和平;假如所有国家都只管自己的生意,后果就是谁的生意也做不好。”麦克尼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该怎么称呼您?”

    “你就叫我……东山吧。”

    “好。东山先生,您在这一问题上的看法应该和我们是相同的:我们都面临着一场危机。从新冰期开始之后,宜居带减少,饥荒也开始了,如今战争正在席卷全球……这个时候,作为合众国最大盟友之一的日本,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这些话并非完全是胡言乱语。麦克尼尔确实相信这个世界面临着巨大的威胁,想要消除这些威胁,仅仅依靠各国的自发应对是不够的。埃贡·舒勒的想法很不错,一个新的战略威慑工具能够确保新的和平时代到来,并将掌控武力的主动权从魔法师手中夺回普通人那里。但是,任何武器都不能代表粮食和对应的商品,天基武器不行,魔法师也不行,大部分魔法师依旧无比热衷于开发更高效的军用魔法,很少有人愿意停下来思考当今的最大问题到底是什么。

    东山的叹息打断了他的思索。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贵国在将近三百年的历史上有任何一次真正地做到大公无私地为整个世界……不,哪怕是为全体盟友的利益着想,也许你们已经统治世界了。”

    “哎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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