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那副打扮和经常出入外资企业的外国商人在气质上有几分相似之处时,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出租车沿着主干道穿行在广岛的大街小巷,偶尔经过那些具有重要意义的标志性地点。麦克尼尔用半生不熟的日语和出租车司机交谈着,一旁的亚当·希尔特只管闭目养神。顾问一定是看不上这种【野蛮人】的语言,甚至在明明能够进行语言转换的情况下也不屑于用别国的语言说话。这种莫名的自尊出现在亚当·希尔特于日本逗留期间的每一个重要活动中,他在和那些大人物会谈时也永远只说英语。

    “我们这是第一次来日本,对当地的很多常识还不是很了解。”麦克尼尔试探性地和出租车司机聊天,同时关注着后方是否会出现疑似跟踪他们的车辆,“按照您的年龄,不是应该已经退休了吗?”

    “开什么玩笑?我才七十多岁,算不上很老。在我们这里,有些人也许要一直工作到八十多岁吧。”司机的样子出卖了他的内心,光秃秃的牙床配上黯淡无光的双眼,活像是被监禁几十年的重刑犯。

    “如果这是为了生计,那您的家人又在做什么呢?”

    “唉,一言难尽。”出租车司机用力地转了个弯,免得和前方的另一辆出租车追尾,“儿子不想工作,四十多岁了还只会留在家里无所事事;我妻子呢,上个月因为去超市偷东西,被抓进监狱了。”

    听到这些简短而从里到外散发出绝望的话,麦克尼尔产生了恻隐之心。那些奉献了一生的老人应该得到一个体面的晚年,而不是还要被迫谋生,或是在年轻人的咒骂声中苟延残喘。他正打算说一些安慰老人的话,旁边的亚当·希尔特摆出了一个手势,告诉麦克尼尔不要再说多余的内容。

    “这是普遍存在的情况,连日本内阁各省的大臣也会养出类似的废物。”希尔特顾问用英语和麦克尼尔说道,“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别在这种问题上烦心。”

    亚当·希尔特是正确的——他向来是正确的。不仅是在日本,合众国的老人也面临着同样的窘境。八十多岁的老人为了谋生而再就业成为了一种另类而可悲的时尚,他们的意志和体力都不允许他们从事高强度的工作,可工作压力较小又能获得丰厚报酬的工作本就少得可怜。一些老人选择成为货车司机,他们那随着躯体的衰老而日渐萎靡不振的精神让合众国每年发生的交通事故出现了明显的增长。

    这漫长的兜风持续了很久,直到麦克尼尔确信没有任何可疑车辆跟随时,亚当·希尔特才决定让司机把出租车开到他真正的目的地。车子急促地在前方转变方向,沿着来时的路开了回去,向着商业区前进。

    天色阴沉得很,六月份的西日本同样和炎热这个概念无缘,有些自认为身体状况良好的市民却已经开始吃起了雪糕。车子抵达了一栋办公楼前,亚当·希尔特支付了所有的费用,还额外多给了一些钱,而后和麦克尼尔提着箱子,一并走向那栋前方立着美国国旗的办公大楼。

    “这是个同房地产有关系的金融投资公司。”迈克尔·麦克尼尔立刻调查了和这家公司有关的新闻,“想不到您会和这种企业的管理者成为盟友。”

    “为什么不呢?”亚当·希尔特狐疑地望着麦克尼尔,“我们的势力还很弱小,尽管我们主张的理想和这些冰冷而丑恶的事实格格不入,倘若我们不能尽量利用那些值得利用的魔鬼,就没有办法去集中力量打倒真正的敌人。”

    “我以为您更喜欢那种能够生产商品的制造业企业,或是和农业贸易有关的公司。”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入大厅,亚当·希尔特拿出新买的手机,打算拨通那位盟友的电话。明亮而宽敞的一楼大厅中,除了提供服务咨询的工作人员外,那些前来办事的客户也各个打扮得十分体面,以至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古板而奇怪的笑容。

    麦克尼尔条件反射一般地略微抬起右臂,护送着亚当·希尔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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