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发号施令的青年男军官冷漠地驳回了这种危险的建议,“我发现你最近很想把你平时放在嘴边的那些话付诸实践。”
“没有人会愿意一直自言自语,谁都会想要一个把想法变成现实的机会。”穿着青色制服的中年男子放肆地哈哈大笑,指挥车内其他士兵和军官不禁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但是,当他们的眼神和簇拥在青衣男子身旁那些同样身穿青色制服的警卫们的目光交织时,这些东盟军的军人又恢复了那种稻草人一样的呆滞神情。
留着一头披肩黑色长发的青年军官猛地离开座位,快步走到了青衣男子面前。指挥车内遍布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如实地描述了市内各处的战斗场面,全息投影更是让所有在指挥车内执勤的士兵们感受到了一种仿佛亲临战场的压力。他们确实不必真正在前线经受枪林弹雨的考验,但耳边从未断绝的枪声和爆炸声已经足够让一些精神衰弱的士兵承受相同的压力。
“你们考虑的东西太多,又缺乏实际意义。”钟复明歪着头,脸上写满了自信和狂妄,“过去文明被野蛮打败,那是由于战争仍然要人来完成……可现在,我们只需要驱动这些无人机就能杀死那些应该从世界上消失的垃圾。如果这还不够,那就想办法用核弹把他们清除掉。”
“……核弹?你从哪弄?上天送你的?”尼古拉斯·王嗤笑着,“做梦也要讲法律,别把你和韩将军之间的关系闹得太糟糕。”
争执只持续了几分钟,双方之间又恢复了此前谈笑甚欢的模样。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他们仍然没有忘记来到吕宋岛的目的以及将要在这里完成的工作。兴亚会的诞生地吕宋岛,居然变成了一个排挤兴亚会和有关亚洲复兴的一连串思想体系的贼窝,这对所有兴亚会成员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耻辱。毫无疑问,古国一教授逝世后每一个在吕宋岛肩负起了领导工作的兴亚会干部都必须为此负责,尤其是最近甚至被开除出了吕宋最高委员会的桑松。
把马尼拉甚至是吕宋岛夷为平地,只会招来更多的怒火。不管兴亚会对吕宋岛的学者们有多大的意见,这里毕竟是过去将近三十年间少数没有受到战火席卷的和平之地,也是日后东盟结束战乱后进行重建工作时可以参照的模板——那正是古国一教授在28年前完成过的使命。但是,乔贝托·桑松则不同,他只是个在吕宋岛丢尽了兴亚会的脸面的无能之辈,尽管他十几年来一直提出指引兴亚会前进方向的新理论,这也无法掩盖他在各项现实工作上的失败。
一个只会发文章、写报告的学究不配和走过整个战火时代的铁血战士们为伍。
提起下落不明的桑松教授,两人都认为他死在这场叛乱中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被叛军杀死。”钟复明摇了摇头,又调取了大学城附近由无人机拍摄的全息投影监控录像,“要不是那个负责控制无人机的家伙也被困在大学城里,我们应该让他额外加上一道指令……再把桑松的那张脸贴上去。”
“他可是韩将军指名道姓要找的人啊。”尼古拉斯·王加重了语气。
“韩将军要找的理论专家死了,那么我们在这里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而且在外人看来是经过韩将军批准的。”钟复明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不用你费心了,我的小伙子们会去搞定他。”
城市乱作一团,若是有谁想要在战斗结束后刨根问底地弄清一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也只能收获一团乱麻。东盟军和血盟团之间有着确定的合作关系,马尼拉市内的其他民兵武装组织则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并不是所有的民兵武装组织都愿意在这时候继续和血盟团对抗,即便是那些平日带头和血盟团械斗的民兵武装指挥官们也产生了【弃暗投明】的心思。无奈,叛乱已经开始,他们迟疑不定的后果是同时被叛军和东盟军攻击,命运没有给他们投机取巧的机会。
……也许在东盟军影响力略微薄弱的地区,事态会有不同的发展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