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毕竟不是真正的东盟军指挥官,不可能通晓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这么严重的泄密一定要严查,没错。”麦克尼尔话锋一转,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不安。一个盘根错节的庞大组织正在推动他们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显然威胁到了兴亚会的目标。

    东盟的军阀试图以战线南移来迫使韩处安放弃跨中南半岛基础设施建设工程(包括配套的交叉数据库建设和权力集中计划),为此他们宁可暂时将自己的地盘丢给似乎和他们存在某种默契的叛军,却没想到兴亚会正好借机大肆低价收购名义上的无主土地并将之用于工程和分配给流民。然而,一旦第三方势力在夹缝之中抢先将听命于他们的大量移民送往北方、占据这些土地,无论移民中有多少人存活,他们的图谋已经成功了一半。

    桑松显然也发现了其中的诡谲之处,他不像麦克尼尔那样急于下结论,而是决定继续调查战线南侧的村庄。不请自来又和当地居民发生械斗的移民给东盟军的防务工作造成了相当大的困扰,他们的下场是被桑松送往东盟军用于关押待遣返可疑人员的临时拘留设施。

    持枪来到战场附近的移民们并不安分,他们听说自己的命运是等待着被遣返回原本的居住地——即便只是被胡乱地赶出来,也注定没法在这里定居——纷纷反抗东盟军士兵。其中几名移民对着桑松和站在桑松身旁的麦克尼尔等人骂不绝口,当阿南达贴心地替麦克尼尔把骂人的内容也翻译出来的时候,麦克尼尔只得恼怒地命令他暂停翻译。

    “可您不是说骂人的内容也得——”

    “那是以前!”麦克尼尔气得七窍生烟,“不是现在……我已经听了很多用来骂人的方言,用不着学更多了!”

    结束了遣返这些移民的工作后,麦克尼尔一行人被迫在村子内留宿,直到第二天才启程前往下一个等待调查的村子。返回故土的村民们忐忑不安地伺候着这些仅凭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命运的大人物,这样小心谨慎的姿态刺痛了桑松。他曾经在叶真的调查报告中看到过类似的描述,但学者的高傲阻止了他深入地体会其中的无奈和悲凉。

    “他们试图抛弃自己的家园、向北方投奔自由南洋联军,是我们的责任啊。”桑松只在韩处安面前称呼自由南洋联军为匪徒,而在和一般同僚的对话中将其称为叛军,但私下里他总是以这个组织的全称来代表它,“我们做的还不够多,光是恢复和平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半夜时分,桑松偷偷地叫麦克尼尔带几名农民来问话。麦克尼尔得令后,带着阿南达一同前往。他们选中了其中的一座房屋,进入破败的屋子内,找到了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性。不料,这名村民听了阿南达的解释,却相信这是东盟军要把他枪毙,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跑,结果被伯顿迎头一拳打翻在地、绑回了桑松借住的房屋中。

    头发花白的农民刚看到桑松,便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求桑松绕他一命。

    “老伯,我是来听你说实话的。”桑松面色沉重,“在城市里,我们听不到真实的声音。本地的官员和军官和我说,大米的产量是每公顷5.8吨。你们这个村子没有参加贩毒,我很高兴……但农作物的收成情况看起来不怎么乐观。实际的收成是多少?”

    桑松不需要翻译,他精通东盟境内得到广泛使用的主要语言,能直接用当地语言进行沟通。然而,可怜的农民不知道【公顷】和【吨】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也许沿用了本地的古老计量单位,还得麻烦同样不怎么擅长数学的阿南达进行艰难的换算。

    “……你到底上没上过学?”麦克尼尔也决定加入战斗,“伯顿,帮着算一下……拿计算器!你的电脑难道是摆设吗?”

    实际答案是4.3吨。

    “司令官,如果他的汇报属实,土地所有者的实际比例收税换算为接近4.7吨,也就是说他们每种植1公顷的农田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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