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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身一人的伯顿进入医院,不由分说,找到了受医护人员重重看护的病房,当即就要把博尚拖走。受到伊德里斯沙阿嘱托的医护人员不认识伯顿,他们虽然接到了通知,然而伊德里斯沙阿出于保密考虑而没有向这些医护人员公布麦克尼尔和伯顿的相貌。把伯顿误认为是前来暗杀博尚的杀手后,惊恐的医生们招呼埋伏已久的护工一拥而上,把伯顿打倒在地,伯顿没料到他在医院里得到如此招待,猝不及防之下被擒,多亏随后赶来的侍从官予以澄清,他们这才得以平安无事地护送博尚悄然离开医院、前往伊德里斯沙阿准备的另一处安全屋。

    成功地将手术后昏迷不醒的博尚送走后,彼得·伯顿陷入了茫然之中。在这场能够决定东盟命运的各方势力的你死我活的斗争中,他和麦克尼尔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棋子,甚至不配被称为棋子。博尚不明不白地被刺杀,生死未卜,他们却连敌人的真面目都找不出来。

    “有时候与魔鬼做交易似乎是摆脱眼前困境的唯一办法了。”一个仿佛从深渊中爬出来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我总觉得我们这个团队当中的每个人都非常熟悉你的作风,但没有任何人能拒绝你开出的条件。”伯顿知道是谁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在这灯火通明的夜晚,由于袭击事件的发生而重新恢复了白日川流不息景象的街道上,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他并和他说话的也只有那个把他们所有人带上了这条不归路的神秘人,“你总是能在我们最无助的时候跳出来。”

    浑身上下裹在黑色长袍中、只露出头部的李林向伯顿投来了一个戏谑的眼神。

    “别这么说,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你们应该去见一见梅菲斯特,他比我更懂得什么叫魔鬼的守则。”

    “免了,就算是舒勒也没有成为浮士德的潜质。”伯顿厌恶地摇了摇头,“说吧,你又要给我们提供什么危险的机遇?”

    当彼得·伯顿听到了李林接下来说出的话时,他陷入了震惊中难以自拔,而他正在内心中艰难地做出抉择——这可能被麦克尼尔或其他人视为背叛,但或许也是找出杀手的唯一办法。敌我关系随时可以发生转变,只要他们记得自己原本的目的,偶尔和敌人合作算不上什么原则性的动摇。

    这时,他不仅不为李林的出现感到恼怒,反而发自内心地感谢李林的到来——李林或许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魔鬼,然而这个神秘人每一次都能在恰当的时刻提醒他们,让他们注意自己将要在选择中得到什么、又将失去什么。比起不知不觉地走入绝境,这样的结果看起来还算能被勉强接受。

    他迈出了第一步。只要先迈出这一步,迈出第二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被某种使命感,某种超出了一度作为他人生中最大追求的享乐欲望的情绪支配着的彼得·伯顿没有停下脚步的理由,等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该冷静下来进行思考时,没有出口的小巷的尽头已经浮现出了几名穿着青色制服的陌生亚洲男子的身影。

    “其实你应该让他们把你送到指定位置,而不是由于不好意思继续支使这些人办事、从而允许他们把你丢下。”一个小时后,终于在街边一家快要关门的酒吧附近找到了伯顿的麦克尼尔松了一口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的敌人打算冒着重大风险进行二次袭击,你就死定了。”

    “我觉得我需要多观察周边的情况,然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坐上轿车后,伯顿立即向麦克尼尔抛出了他的观点,“你的两个观点都对,敌人在发动袭击的过程中可能是借助不知情的中介人完成计划,而其中实在绕不过监控的关键步骤则交给日本人来完成,因为东盟无论如何不会真的严厉惩治日本人的违法行为。”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调查就无法继续了,哪怕有东盟军的支持也一样。”麦克尼尔顿时泄气了,“这意味着那个杀手很可能受到日本人的保护。”

    被麦克尼尔临时派出去买咖啡的阿南达气喘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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