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结果后再来向我报告。”

    他结束了通话,用颤抖的右手把空了的咖啡饮料罐放在桌子旁。这不是什么可以被忽视的孤立事件,而是麦克尼尔所说的,【对前程的共性绝望导致的集体无意识活动】,是一种不需要有意识的发起或召集而不约而同地出现的诡异现象。

    壮实的青年男子陷入了沉思,他当然明白东盟目前的经济状况远非新闻报道中描述的那样乐观。自2114年下半年东盟将亚元改换为新亚元后,新货币仍处在可控但无法抑制的快速贬值过程中。除此之外,长时间在股票市场上闯荡的伯顿早就意识到其中一些被官方机构有意识地做空的股票很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给东盟的广大投资者带来堪称灾难性的损失,并进而导致相关企业和银行卷入丑闻——他只管赚钱就好,可是这些隐患对东盟公民们的影响也是可预见的。

    “真是见鬼,我们已经做了一切该做的事情,就为了让他们能规规矩矩地工作、认认真真地生活,可是……”他摇了摇头,把那些不祥的预感从脑海中抛开。

    随之到来的审查结果让伯顿既惊喜又无奈。被当地民兵巡逻时抓获的可疑袭击者,在训练有素的民兵们的拳头、棍棒和皮鞭的招待下,不出所料地从一个狂妄的匪徒沦为了跪地求饶的可怜人。

    哭笑不得的青年民兵指挥官把袭击者在审问开始前所说的那些话按原文转述给了伯顿。

    “他对我们说,东盟的存在是罪恶的,这个国度和其中的七千万人都必须从地球上消失,这样才算是对人类文明的救赎。”

    “……有趣,连疯子都学会用什么【人类文明】之类的字眼为自己的罪行和那些几乎代表着罪行的罪恶思想辩护了,看来终日把类似的名词放在新闻宣传内容中的兴亚会需要承担不少责任,他们间接地让危害秩序的潜在罪犯们学会了辩解的特殊技巧。”伯顿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按照对待一般潜在罪犯的办法,先把他隔离起来,然后到周末统一送到北圻州的官方检测机构……”

    伯顿打了个哈欠,看来是不想和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了。从日本传来的西比拉系统及其配套的社会管理方法中,似乎存在一条看起来更像是迷信的规矩:经常接触犯罪系数高于100的潜在罪犯的正常人也会逐渐滑向危险的深渊。伯顿无从证实其真伪,也不懂其中的道理,而他所能做的只是想办法让经常从事危险工作的民兵们尽可能地避免和危险人物打交道,免得这些只图养家糊口的民兵被迫戴上那个用来表明身份的手环。

    向他报告的民兵指挥官却对伯顿的处理意见产生了怀疑,他委婉地对伯顿说,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必然持有某种特定的危险思想,老谷县应该借此机会掀起一场专门清理危险思想的活动。

    彼得·伯顿只思考了几秒,就否定了对方的想法。别说麦克尼尔不在,麦克尼尔在的时候也不会同意的。

    “我不认为把事情扩大化会对我们有益。”伯顿循循善诱地劝对面的民兵指挥官采用更温和的手段,“在我看来,他并不是持有某种理性的观点,而是像过去的狂热信徒那样,把自己的生存方式用宗教的办法限制住了……因此就得出了这么偏离常理的结论和思维方式。大家想的无非是多赚一些钱,多买一些消费品,多找几个女人——忘了前一句,总之,不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而专门在某些晦涩的概念上执迷不悟的家伙,只是陷入了另一种宗教中。”

    这是伯顿的真实想法,也是他看待许多脱离现实生活的人——无论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还是失去理智的狂热信徒——的基本态度。麦克尼尔?不,麦克尼尔从骨子里就是个很务实的人,伯顿对此十分肯定,况且麦克尼尔有时候甚至比他还要冷血,这样的人绝非能够和理想主义沾边的乐天派。

    甩掉了民兵指挥官的唠叨后,伯顿用剩下的时间处理了当地民兵组织和警察们呈阅给他审批的几份文件。时间过得飞快,他需要用自己的经验和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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