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更强大的一股势力引导着适应了过去几十年战乱时代的生存法则的地方实力派学会有序竞争,这或许是能够改善本地居民生存状况的办法之一。

    餐厅里还有其他几个食客,这些人当中有些认识麦克尼尔,有些不认识他。认识麦克尼尔的人也不会特地走过来和他打招呼,老谷县的每个县议员都有自己的工作,麦克尼尔的特殊性在于他代表着比北圻州的任何一名官员更有实力的角色。仅用吃午饭的时间,麦克尼尔已经想好了多种策略。如果他没有办法引进新的竞争力量,那就只能想办法促使本地的实权人物自己竞争了。

    结账之后,麦克尼尔和阿南达走出餐厅,步行返回办公楼。

    “阿南达,你跟我办事这么久,帮我做了很多项目,但是你至今的正式身份仍然是个无业游民……”麦克尼尔把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滑稽的小帽,“所以,我这几天仔细地想了想,决定给你找个新工作。”

    阿南达停下了脚步,眼神里写满了疑惑不解。

    “听起来您是打算要辞退我了。”他后退了几步,和麦克尼尔拉开距离,“请您放心,我不是那种非要等着被辞退的雇员,如果您觉得我碍事,我会选择自行离职。”

    “哦,可别这么说,你把我形容得像是那种使用种种肮脏龌龊的手段逼迫员工自己辞职的黑心商人一样。”麦克尼尔烦躁地站在原地跺着脚,他很难让一个由于过去所经受的伤痛而已然成了惊弓之鸟的东南亚人用在他看来相对正常的思维看待身边的变化,“你现在三十多岁,觉得自己年富力强,做什么工作都无所谓,可是咱们总会有衰老的那一天,到那时连勉强谋生都难。”不知不觉间,他又拿出了老年人对年轻人的说教口吻,“我是认真的,你需要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工作作为跳板,让你积累一定的财富和人际关系网络……”

    “那我听你的安排。”阿南达恢复了往常的恭敬姿态,等候着麦克尼尔的通知。

    这是麦克尼尔为他最终将主战场转移到香巴拉浮岛做准备,他在老谷县的工作基本结束,而且他也不认为本地的实权人物会冒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时得罪多个大人物的风险去对他发起反攻。既然阿南达本人同意了,麦克尼尔也不再说客套话,他直截了当地对阿南达说,东盟国家宪兵司令部需要一些文职人员,而当时经过了桑松本人的审查才被安排为麦克尼尔的翻译的阿南达想通过这类考试简直轻而易举——因家庭原因和时代影响而没上完学,只代表此人缺乏基础知识,又不意味着他天生智力低下。

    “是像您这样名义上当着秘书实际上却到处出差甚至在外地兼职的工作吗?”阿南达想起麦克尼尔身上的多个头衔,有些忍俊不禁。

    “……说不准啊。”麦克尼尔自己也感到有些难堪,他的身份是经不起推敲的,等到东盟逐步地将庞大机器运行的每一个环节正规化之后,说不定他也会面临失业的那一天,“而且,这只是初步判断,即便你被录取了,也不一定能留在国家宪兵司令部工作。各地的宪兵队管区都需要人手,到时候如果你被分派到了新几内亚或者爪哇岛,可别怪我,我帮不上忙。”

    大致地向阿南达阐述了这份新工作的注意事项后,麦克尼尔先让阿南达返回办公室处理文件,他准备到私自设立的俘虏营或曰矫正治疗中心去找伯顿。这座由麦克尼尔和伯顿依靠他们掌握的民兵组织而维持的非法设施一直承担着着关押自由南洋联军游击队员(也包括【兰芳赤子】成员)并通过矫正措施使其中的一部分人回归社会的功能。为防止有人劫狱,无论是看守建筑群的民兵还是被关押在其中的囚犯都经常被转移位置。

    这个在老谷县最困难的日子里既象征着稳定也代表着噩梦的机构,很快就要成为历史了。

    彼得·伯顿正在组织民兵们焚烧位于废弃建筑群中心地带的主要监狱(兼管理办公楼)的文件,他见到麦克尼尔到来,立刻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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