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中时,连最有理由恨他的博尚也说不出什么来。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对于那些被残酷的生存环境和单调的认知束缚的人们来说,他们只是在寻找活下去的办法而已,别无所求。
“……我不是吓唬你,这时候只要一个骑着摩托车送快递的人从餐厅门口路过并且给你一枪,我就白把你捞出来了。”麦克尼尔推着阿南达,让他进屋,“你要是想报答我呢,先保护好你自己再说,毕竟没人会喜欢损耗速度惊人的工具。”
麦克尼尔一面把阿南达赶到餐厅里,一面和刚刚迎上来的餐厅经理谈起了他们的调整措施。直到这时候,麦克尼尔才得知兴亚会已经决定停止给潜在罪犯佩戴手环等标志物和定位装置,他立即要求在餐厅里工作的所有【潜在罪犯】明天马上把身上的耻辱象征摘下来,免得以后再有人说三道四。
“我看啊,这是好事,至少不会把那些什么都没做的人推到我们的对立面去。”麦克尼尔来到了三楼靠窗的位置上,和几名同伴各自就坐。阿南达跟着他们来到这里,却没有坐下,直到麦克尼尔无奈地再一次发话让他坐在餐桌旁,阿南达这才呆滞地以木偶般的姿态坐在了麦克尼尔的面前。
阿南达坐下之后,众人之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仿佛他们谁都没想好该怎么开口打破僵局。既然麦克尼尔和博尚都决定原谅阿南达的罪行,继续就此追究责任似乎毫无意义,然而阿南达给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却没法在短期内消除。
“咳。”最终,彼得·伯顿忍不住了,“我没那么多耐心和你们演哑剧,所以我就直接说结论了:阿南达,你在这向博尚正式道个歉,以前你做的事情,我们没有任何兴趣去追究它。”
泰族青年马上离开椅子,眼看着就要摆出五体投地的姿势向博尚下跪磕头,博尚头一个蹿出来阻止了阿南达的举动。他和麦克尼尔在这一点上有着共识:专门用于回报大恩大德的仪式用多了就会失去其价值,麦克尼尔能说服阿南达背叛其救命恩人马卡洛夫已经让阿南达心里的道德标准松动。为了不让阿南达在短期内第二次叛变,他们不会允许阿南达继续自我矮化。
于是,没机会像给国王下跪磕头那样表达歉意的阿南达只得尴尬地对博尚说了几句表达改过自新之意的客套话。
“好,这件事现在就当是解决了,以后我也不想看到我们之中出现叛徒。”麦克尼尔抬起右手示意他们继续下一个话题,“今天来香巴拉浮岛谈工作,是因为这里肯定会成为我们下一个阶段的工作重点。敌人在东盟各处挑起冲突的机会不大,而且就算他们挑起了一些冲突,由于军队和国家宪兵队已经从对付自由南洋联军的工作中抽身,我相信这些零星的叛乱也会被迅速扑灭。他们所能争取的机会只剩下像我方实施斩首行动那样在香巴拉浮岛把东盟的首脑集团全部消灭。”
对此,伯顿的看法是,兴亚会与自由南洋联军之间的停火谈判及确保放下武器的自由南洋联军武装人员不会被投入监狱的新保障措施必然会削弱西比拉系统对香巴拉浮岛的防御能力,更何况东盟对军人和国家宪兵等特殊群体的豁免也将逐步撤销。依照伯顿的推测,在和平地逐步夺权和通过武装叛乱分庭抗礼的计划都失败后,钟复明集团(也许还包括马卡洛夫)只剩下麦克尼尔所说的办法了。
这正是麦克尼尔决定保住阿南达性命的另一个原因。钟复明集团销声匿迹几个月以来,东盟国家宪兵队等各个组织未能得到任何关于其最新动向的消息,而能够和马卡洛夫联系的阿南达却掌握了【俄人正信联盟】的关键情报。如果阿南达死了,麦克尼尔将失去手头的全部线索。
“所以……”阿南达失望地把脑袋放在桌子上,“我现在能跟你们一起坐在这里吃饭是因为你们没有把我脑袋里的东西挖出来的办法。”
岛田真司确实无法在完全不损害思考能力和记忆的情况下完成洗脑工作。涉及提取关键情报的工作上,他也承认自己一筹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