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降落回地面。

    听了下属们的报告,国家宪兵指挥官们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生怕正在国家重建最高会议总部大厦举办的会谈出现意外,更害怕这意外是由于他们没能应付的突发情况带来的。一些国家宪兵指挥官要求将无人机直接击毁,但另一些人坚决反对,因为一旦他们在香巴拉浮岛内开火,不仅市民会躁动不安,连正在关注谈判进展的自由南洋联军都很可能认为兴亚会准备了一场鸿门宴——到时候万一自由南洋联军又开始进攻东盟军,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有人想起来那些还在未来的副总统(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韩处安和兴亚会必定赢得总统大选)伊德里斯沙阿命令下给香巴拉浮岛的市民以及到访的自由南洋联军谈判代表做飞行表演的专业人士。这些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其中不乏从东盟军退役的飞行员。目前无人机系统的故障原因无从查明,埃贡·舒勒本人也不可能亲临现场排查故障,把失控无人机消灭或弄回地面的任务就落在了埃贡·舒勒头上。

    “没问题,不过我需要你们的配合——”舒勒希望国家宪兵队调动一些侦察无人机用来封堵这架失控无人机并在最坏的情况发生时减少对地面建筑物和市民的损害,“不必担心,这算是我的本行。”

    娱乐活动和各类表演是安抚公民的最好用的工具,伊德里斯沙阿本人也持有这种观点。苏丹陛下的团队迅速运作起来,向香巴拉浮岛的市民们发布公告称,这是为了庆祝东盟即将实现全面和平而进行的特别表演。虽然市民们没法理解到底是什么特别表演需要出动大量军用无人机,不过他们从未奢求过理解这些贵族老爷的娱乐项目,什么飞行、潜水、滑雪、狩猎,都像是打上了特殊烙印的个人爱好。于是,一部分市民用好奇的眼光看待着从香巴拉浮岛上空的保护层建筑缝隙中飞过的无人机,另一些则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发生在香巴拉浮岛市内的变故让看守从新加坡通向香巴拉浮岛的大桥两侧的东盟警察和国家宪兵们也紧张起来,他们提议撤回部分人手重点保卫香巴拉浮岛市区内的安全,首都不容有失。国家宪兵指挥官们也不认为大桥另一侧那些仍旧居住在新加坡的无业游民能通过西比拉系统的封锁抵达这里,沿途的自动防御系统会把被识别出来的潜在罪犯当场击毙。

    然而,国家宪兵队和东盟警察的轻率举动似乎注定要酿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仅仅十几分钟后,跨海大桥位于新加坡一侧的东盟警察们目击到大量衣衫不整的无业游民向着大桥聚集,这让他们登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犯罪系数超标的潜在罪犯私闯大桥的后果就是成为一具尸体,这是血一般的教训,可今天晚上这些在缓缓降临的夜幕笼罩下无所畏惧地朝着香巴拉浮岛前进的无业游民却不知有了什么底气,竟然要再度以身试法。

    “禁止前进!”领头的警官冲着这些无业游民怒吼着,“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没人听他的话,相反,被激怒的无业游民争先恐后地向着大桥冲来。警官决定指挥手下的警员们开火,然而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下也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采取行动。就算是对政治最不敏感的人也明白,发生在香巴拉浮岛周围的任何惨案都会危及自由南洋联军代表对兴亚会的信任,若是他们敢在这时候开枪,不仅不会得到嘉奖,反而会成为替罪羊。就在警察们仍犹豫时,队伍已经抵达面前,仅用一瞬间就将他们淹没在了人山人海中。

    成千上万的无业游民朝着跨海大桥涌来时,曾经主导东盟军无人机开发工作的埃贡·舒勒不得不听着国家宪兵队的代表们打来的投诉电话。他的第一反应是此人谎报军情,不过当舒勒试图和迪迪埃·博尚确认详情时,博尚语气低沉地告诉他,确实有无人机失去了控制,而自己正要想办法把那架无人机弄下来。

    “……你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博尚的态度很不乐观,他不认为这是孤立事件,“我建议你向国家宪兵队申请调动人员保护你的发电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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