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为自己的人生道路犹豫和踌躇的时候,别人抓紧一切机会前进,这时候你就被他们抛到后面了。野心这东西,会让你周围的人警惕你,但是也会让他们认为你可以成为值得重视的合作伙伴。”

    叶真露出了一个仍显得有些书生气的笑容。

    “总觉得不太轻松啊。”他呼吸着与城市环境中截然不同的空气,连头脑都变得更加清醒起来,“你说的问题,我仔细地思考过。后来我想通了,我得做一些我真正需要做的事情,不是在办公室和无穷无尽的阴谋里耗尽我的生命。”他明白博尚来到这里的原因,但他最终决定拒绝博尚背后的那位大人物递来的橄榄枝,“我活到现在,最痛苦最悲伤的日子正是在缅甸做考察的那段时间,可是后来想想看,平时的生活并不更好,我和我身边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暗自为什么东西而痛苦或悲伤。”

    穿着夹克衫的法兰西人给他递来了一罐咖啡。

    “这个不像话的回答,我会原原本本地转述给苏丹陛下,他一定会很伤心的。”博尚用公事公办的淡漠语气说着,但旋即又在话语中掺上了个人的热情,“下面是我自己的想法:桑松教授会为您感到骄傲的。他和我说过,他一直相信你是他二十多年来教出来的最好的学生。”

    桑松有过许多学生,其中一些比叶真更擅长为自己的前途铺路。大名鼎鼎的阿卜杜拉·巴希尔,曾经长期潜伏在共和护国联盟内部以便为兴亚会提供情报,后来更是凭借协助血盟团捣毁共和护国联盟的战绩而不断得到重用。前不久,这位曾经到中南半岛北方的北圻州某个偏远县担任当地教育处处长的摩洛人欣然前往柔佛州,开始了他的下一段生活。

    在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发展着的时候选择了自我流放,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足以称得上愚蠢的举动。

    东盟的大人物们没有耐心给一个终究成不了气候的小人物分配更多的资源,再有潜力的青年才俊,倘若得不到相应的机会,便不得不面对泯然众人矣的结局。即便是在那些同样为了生计或利益需求而来到和东盟交界的印度东部地区工作的东盟公民们眼中,叶真的行为也显得不可思议。他不像雇佣兵一样为保卫东盟企业而战,也不像工程师或工人那样把心思都放在改变当地恶劣的基础设施状况上。相反,他的全部生活只是出入于附近的不同定居点,而他将剩余的时间花费在了沉思和冥想上。

    于是,很快有一则谣言在东盟和印度工人之间流传开了。就像当年成千上万不适合生活在西比拉系统管理下的日本人被流放那样,东盟正发生着同样的事情,而且规模更大、影响更广泛。受到这些说法影响的相关东盟企业的员工们开始有意识地和叶真保持距离,哪怕是疑似受到东盟某位首脑人物的委托而不得不保护叶真的职业经理人和雇佣兵们也有些为难。他们都害怕和一个总有一天会变成罪犯的家伙接触会让自己变得更不稳定。

    这些担忧在叶真看来无关紧要,即便迈克尔·麦克尼尔将推测和总结出的关于西比拉系统真实运作机制的结论私下里告诉了他,那甚至没有成为驱动他最终选择不同的人生轨迹的原因。

    后方传来了噪声更大的引擎声,几辆吉普车驶入了这处工地。管理工地的雇员们和负责维持工地治安的雇佣兵迎上前去,向着这些和他们临时结盟的另一伙雇佣兵打招呼。臂章上代表着UN维和部队的标志是如此醒目,这些声称自己为和平而奔走的战士们不屑于掩饰身份,那身份是最好的宣传广告。

    “Colonel Garcia?”

    一个肤色较深的戴着护目镜的高个子男人回过头,诧异地望着向他走来的博尚。

    好在事情没这么复杂,多年以来终于又一次听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讲法语的加西亚上校喜出望外,他和博尚、叶真坐在工地附近一个四处漏风的草棚子下方休息,而他手下的其他雇佣兵正在和东盟的商人们交谈着。

    纵观印度,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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