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的问题一旦到了战场上就变得毫无意义,剩下的只是最原始的为了生存而斗争的本能。”他稍微放松了一下,让自己的脊背更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布朗董事,我可以向您保证,哪怕是最反对战争、最反对任何形式的集体服从的人,被丢到战场上之后要么成为不折不扣的杀人机器和强权崇拜者,要么就去死。”

    麦克尼尔暗叫不好,他猜得出布朗掌握了什么奇怪的证据。果然,在布朗的指示下,陪同他们一并进入屋子里的吉欧特隆公司雇员开始播放一段录像。录像中刚出现第一个画面,麦克尼尔就立即低下头、把脑袋夹在双腿之间,不想再看那段录像。

    录像里是只穿着短裤的麦克尼尔,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是忙碌在烧烤架旁的彼得·伯顿。

    “大家好啊,又到了向你们介绍中东地区肉食的时候了。”录像里的麦克尼尔满脸汗水,脸上的笑容却绽放得更灿烂了,“接下来,我要重点向大家介绍羊肉,我知道你们在美国可能很少吃羊肉,不过这没什么,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吃螃蟹的时候……”

    “见鬼,您能把它关了吗?”麦克尼尔扯着嗓子喊道,“拜托,那是我……我用来让我的战友和朋友们对我的生活保持乐观的。”

    说不定伯顿会有一些心得,麦克尼尔想着。他确实是在伯顿的提议下决定尝试着拓展自己的影响力,例如尝试着向更多人展现他们在战场边缘的真实生活:既不是好战者口中的光荣岁月,也不是永恒地充斥着血腥和灾难的痛苦回忆。军人也是人,他们在成为战士之前首先还是个普通人,将其神化或妖魔化都只会让人忽视其本质。

    也许麦克尼尔和伯顿都无法想象他们一时兴起拍下的这些录像以后会让他们更加地感到羞耻——至少,伯顿现在不必成为首先感到难为情的那个人,他本人正在按照查理·袁的命令去核实边境地带库尔德人武装的补给状况。以出人意料的高效率完成了任务后,伯顿临时决定在边境地带多停留一阵,他还有自己的私事要完成。

    比起更加传统一些的阿拉伯人,库尔德人的清规戒律无疑少了许多。但是,即便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中东地区开设酒吧之类的场所还是会引来不小的批评。

    “不过我记得你们的祖先采取过灵活的态度,比如将葡萄酒定义为发酵果汁而不是酒……”乔装打扮、披着头巾的伯顿偷偷摸摸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几个从他身边走过的库尔德女人,这让坐在酒桌对面的来客有些不满,“就该这么灵活,一千多年前的传统到今天不一定适用。”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并暴露真实身份,彼得·伯顿在找到这家地下酒馆之前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进行乔装打扮,为此他还多方奔走购买不同的伪装用品以免被人追踪。现在,任何见到彼得·伯顿的人都不会怀疑他看起来更像是阿拉伯人而不是一个美国白人。

    但是,若是让伯顿自己来点评,即便他是那么地自负,他永远会选择将自己排在第二位。

    伯顿心里的头号伪装大师自然是坐在他面前这个看起来瘦骨嶙峋、两颊发黑的阿拉伯人青年,光是看他这张脸,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人到了饿死或病死的边缘,没有人会预料到藏在这伪装下的是一个年轻且健壮的王室贵胄。在伪装这门技术上,卡萨德亲王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伯顿最开始尝试着和对方进行联络时始终不相信这人就是卡萨德亲王。不过,当他回想起卡萨德总是极力避免在任何场合暴露真面目时,他又释然了。

    虽然在很多问题上保持通融态度,卡萨德还是不想喝酒。

    “过去的两个多月里,我们根本没能找到和你有关的半点情报,而现在你竟然自己找上我们了。”伯顿压低声音,“舒勒是因为能接触到那份名单和个人数据从而锁定我们的位置,你是怎么办到的?”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卡萨德把双手搭在木桌上,“同样的道理。”

    “哦,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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