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U和美军的活动并专注于向其他方向扩张,以此作为他献上的诚意,而合众国无情地背叛了他,那才是导致卡萨德走上了不归路的真正原因。要是没有这种不堪回首的经历,卡萨德说不定还是一个亲近合众国的开明阿拉伯人。
而麦克尼尔会尝试着重新缔结盟约。
“我们都务实一些,直接谈公事。”麦克尼尔将情况一一摆明,“首先,以信仰卫士团为主的萨拉菲武装组织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一点您应该是承认的;其次,背后支持信仰卫士团并掌握了某种能将人类的心灵力量化为武器的设备的神秘组织,也不会是我们的朋友;第三,虽然我有时候对合众国的做法也缺乏信心,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会尽力促成一个伊拉克和平局面的出现。”
麦克尼尔每说一句,就朝着卡萨德的脸上看一眼,他想看穿卡萨德的伪装,可惜他做不到。这张经过伪装后与卡萨德本人的相貌毫无相似之处、被沙砾覆盖了一小半的脸上,挂着僵硬而空洞的表情,比古埃及木乃伊更令人毛骨悚然。卡萨德有理由认为他的承诺都是胡说八道,当年合众国就是用类似的空头支票骗得卡萨德白白在北非为他们和EU维持了几年的稳定。
“麦克尼尔将军,您的作风,我从伯顿那里听来了许多。”卡萨德缓缓开口了,“虽然我们有着不同的信仰,这并不会成为阻碍我们合作的主要因素,而且我也很敬佩像您这样在一个艰难的时代里站出来接受使命的人物。合作对付信仰卫士团或是藏在它背后的那个组织,这对我来说都是毫无疑问的正确事务。毕竟,我不是萨拉菲教派的人,也从来就不喜欢他们。”
“但是。”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您一定会说,【但是】。”
“是的,尽管你已经预料到了。”卡萨德终于维持不住那副空洞的僵硬表情,他冲着麦克尼尔和颜悦色地笑了笑,用带着一些北非口音的英语说道:“仅凭您一个人的承诺,不足以扭转在我的心目中已经信誉破产的合众国还有它所代表的一切的形象。我对您的初步信任,也不代表我对您的想法和这个……奇怪的团队的团队精神的赞同。如果我能在这个世界看到你们美国人从伊拉克开始撤军,我就同意以后全方位地配合你们工作。”
“不会吧?”麦克尼尔十分尴尬,“这可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就算信仰卫士团真的被我们消灭了,我军也不会轻易从伊拉克撤离。哪怕我们整个团队把资源集中在一起,也不可能有能力去影响合众国总统还有国会参众两院的决策。”
两人的争论还没结束,远方忽然隐约传来了缥缈不定但穿透力极强的钟声。听到这钟声,还在和麦克尼尔唇枪舌剑地争辩着的卡萨德仿佛开启了身体里的某个开关,他轻轻地说了声抱歉,而后在麦克尼尔诧异的目光中离开桌子、向前走了几步,虔诚地跪倒在地,向着西南方向叩头礼拜。
这是麦克尼尔长久以来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一个正在做礼拜的阿拉伯人,也是他首次见到由于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从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能恢复原有生活规律的卡萨德做着日常的功课。只见披着长袍的阿拉伯青年每隔一阵便向着西南方向叩头,口中念念有词。挂在脸上的僵硬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麦克尼尔从未见过的真诚和肃穆。
卡萨德小声地用埃及方言念着经文,麦克尼尔听不懂其中的半句话,他只得站在一旁充当卡萨德做礼拜的见证人。一天做五次礼拜听起来有些夸张,即便是自认为严格遵守自己的宗教信仰的麦克尼尔也很少见到一言一行都要去照着符合教义的方式去做的基督徒,而这种在麦克尼尔看来不可思议的生活方式,对卡萨德及其同胞来说却是一种常识、一种不需要去怀疑其存在意义的真理。
顺着窗子向外望去,街道上挤满了匍匐在地做礼拜的伊拉克人。
“……你觉得这很落后,是不是?”结束了礼拜后,卡萨德拍了拍长袍上的尘土,回到桌子边,“觉得我们跟一群野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