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米哈伊洛夫保持着躺在折叠床上的姿态,甚至没站起来送走舒勒。沉重的屋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外面的声音很快就被隔绝了,以至于他再也不可能听到舒勒的脚步声或是和外面的雇员窃窃私语的声音,但他还是等待了好一阵才懒散地从床上爬起来,取出一个塞在柜子下方的瓶盖,从里面翻出了一串胶卷。他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战利品,而后又把胶卷塞回了原位置。
“真可惜。”他自言自语着,“反正你大概也看不上……那这就是我自己的秘密了。”
俄罗斯青年返回桌子旁,拿起桌上装有伏特加的酒瓶,痛快地喝了两大口,然后拉开了窗帘。伊拉克的首都巴格达,依然如往常那样风平浪静:巴士拉的大爆炸引起的恐慌已经消退,人们的日子恢复了常态。只有那些不时地在街上徘徊的警察和士兵证明着和平的幻觉已经远去,但即便是最有危机感的人也不会明白曾经被人认为难以忍受的煎熬岁月事后看起来竟会是难得的美梦。
不管他有多少不满,总不能耽误了工作。麦克尼尔还活着,而且被安布雷拉囚禁在某地充作实验品,这是吉欧特隆公司综合了美军最近从奇怪的袭击事件中搜集到的证据后所得出的结论,尽管米哈伊洛夫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其中存在什么因果关系。相当一部分即将参与作战的人员并不清楚麦克尼尔幸存的事实,他们只以为自己将要铲除附近的某个安布雷拉指挥中心,浑然不觉这个需求似乎让位于寻找到合适【实验品】的需求。
安布雷拉有许多盟友,一旦美军和吉欧特隆公司轻举妄动,这些不稳定但棘手的盟友随时可能发难。就已经搜集到的证据来说,信仰卫士团和一部分伊拉克军队这两个完全敌对的集团同时成为了安布雷拉的合作对象,而且似乎对安布雷拉两面下注的行为完全不知情。信仰卫士团虽然疯狂,到底还是暂时被美伊联军的军事行动和诸多民兵组织前赴后继的围攻给困住了;反而是作为美军盟友的伊拉克军队,万一在关键时刻通风报信或以其他手段从中作梗,届时营救行动落空不说,带来的损失很可能在伊拉克引起连锁反应。
斯捷潘·伊里奇·米哈伊洛夫思考着,他必须在这里展示自己的能力,证明他对吉欧特隆公司有着莫大的价值。他将视线投向了那个瓶盖,瓶盖的影像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的神智也随之摇摆着。少顷,他回到电脑旁,继续编织着他的计划。
勉强说服了自己专心工作的米哈伊洛夫又灌了一口酒,顿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鬼鬼祟祟地盯着他。他猛地转过身,看到的只是被他重新合起来的窗帘。俄罗斯青年满头大汗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人独自在屋子中疯狂地搜索着什么。他的眼睛不规则地左右转动着,整个人都在颤抖。
食人症发病的症状不是这样,他心想。为安布雷拉工作过一段时间的米哈伊洛夫非常清楚,自己是不会得上食人症,更不可能被转化为【僵尸】的。然而,自巴士拉的失败突袭计划结束后的一个多月以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甚至是在睡梦中,他都会隐约感到背后有一把步枪正对着他的脑壳。那是麦克尼尔,是随时随地都不屑于表现出忌惮和不信任的麦克尼尔,也是那个似乎比他更有利用价值、更受人欢迎的同行。
“一群废物。”他嘟哝着,“他们都不想上工的原因,你们还不清楚?在哪里都是像条狗一样地活着……主啊,耶稣基督啊,圣瓦西里啊……”醉醺醺的俄罗斯青年拎起了空空如也的酒瓶,“……你们全都去死吧,我可不想救你们当中任何一个!”
即将在桌面上炸裂开的酒瓶停在了半空中,彻底被酒精征服的俄罗斯人一声不响地栽倒在了床上,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中午,花了整整一上午时间整理研究思路并因此错过了早饭的舒勒拖着无比缓慢的步子赶去餐厅,他希望那里还有为他准备好的午饭。
“不规律的作息会带来各种癌症的。”同样在餐厅里用餐的一位职业经理人一本正经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