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伯顿从迷彩服的上衣口袋里翻出一根香烟,这时候他连劝阻对方的念头都没了,“说实话,在面临种种不利条件干扰的情况下果断地做出决定时,就要先做好事后担责任的心理准备。”他站在被炸塌了一半的土墙上,眺望着远方的敌人,那面用白色阿拉伯语书法填充的黑色旗帜的模样仍然在他的脑海中徘徊,“重点在于穆罕默德·阿夫利,他的目的是削弱自己在信仰卫士团内部的敌对派系后趁机打回去夺取大权,可不是让我们把信仰卫士团彻底打残废。所以,只要我们展示出了不靠他也能赢的架势,他就会马上参战的。”

    信仰卫士团的许多高级领导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些人的真实相貌无从考证,就连频繁报道信仰卫士团动态的相关媒体也不知情。因此,伯顿直到现在都为他们当时没能及时地抓住穆罕默德·阿夫利这条大鱼而苦恼。他对麦克尼尔说,倘若穆罕默德·阿夫利落入他们手中而不是半路上被卡萨德领走,也许这时候他们就能多一张用来对付信仰卫士团和安布雷拉的牌。

    但麦克尼尔却并不这么认为。

    “伯顿,你的老朋友用他们独有的方式、独有的部落交往模式让这个人质发挥出了最大的价值。”麦克尼尔披上夹克衫,和伯顿绕着少数几条能够通行的小路行走,“穆罕默德·阿夫利到了我们手里,可以成为一个宣扬我方胜利的象征,可以在监狱或是法庭乃至绞刑架上成为绝佳的宣传材料,但这些功用都是对内的、对那些同我们有着相同想法的人起效,而敌人不过是失去了一个碍手碍脚的虚弱同伴罢了。”说到这里,他开始思考卡萨德所说的那种生活方式的含义,“然而,也只有卡萨德能够成功地让穆罕默德·阿夫利对敌人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甚至是让信仰卫士团产生前所未有的内讧——优素福·法亚德无法压制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异议的反对派。”

    “那确实是一种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了解的生活方式。”伯顿哈哈大笑,他放肆地把烟雾从鼻孔里四处喷射,完全不顾麦克尼尔的感受,“咳……但是呢,卡萨德和这些只会念经的家伙不一样。纵使意见相左,他还是会认真地听你的想法。”

    “他是要做国王的人,那是他的人生理想之一。”麦克尼尔从几名正在休息的士兵身旁路过,他敏锐地发现其中一名矮小的士兵缺了两根手指(准确地说,是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而这个士兵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跟卡萨德,他不会谈什么廉价人道主义或保护未成年人,因为那残酷的生存法则就是伊拉克的常态;但是,越来越多地从当地人的眼神中读出不信任和戒备的麦克尼尔并不打算自作主张上前象征性地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那只能满足他自己的善心而不会让几乎在人生的开始阶段就要迎来结束的年轻人们看到半点希望。

    目前,卡萨德所指挥的黎凡特旅部队当中的机动作战部队几乎完全由前来支援的美军AS机甲组成,他索性把这些援军丢给了麦克尼尔,一并将主动出击的任务也全部甩在了麦克尼尔的肩上。尽管如此,那些需要主动出击的作战计划并非仅靠麦克尼尔的AS机甲部队就能完成,如果卡萨德的地面步兵无法及时跟进,那么麦克尼尔所承受的巨额消耗将极大程度地加重卡萨德的补给负担。

    “我部的主要工作是对西侧约50千米范围内的敌方据点进行清剿,以削弱前线的信仰卫士团作战部队的支援力量。”麦克尼尔把自己的计划概要交给了米哈伊洛夫进行审阅,“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做好出发准备。下一批补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但我已经去尽力说服他们用那些暂时派不上用场的部队来保障后勤安全了。”

    “我还以为你们美国佬会在所有文书里用英制单位呢。”米哈伊洛夫诧异地挠了挠头,“真不知——”

    “既然你这么想,我就马上给你写一份全用英制单位的说明。”麦克尼尔乐了,“……连英国人自己都不用这玩意了,我哪有必要给外国人增加理解难度?”

    米哈伊洛夫简要地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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