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名黎凡特旅指挥官发言了,他没有明确地反对卡萨德倾向于和美国合作的态度,但他向在座的众人指出了其中隐藏着的巨大风险,“然而,美国人没有在协定中明确地承诺对我方的人员进行各方面的援助,仅模糊不清地表示以后不会把我们列为待消灭的目标……”

    “我们需要的是更多高素质的战斗人员,不是被迫拿起武器的平民。”卡萨德摇了摇头,“你们应该大概了解了上个月发生在北高加索的武装冲突,对吧?大军压境的俄国人,在已经攻入了城区的情况下被当地居民用巷战击溃,随后引发了连锁反应并最终导致俄军溃败……有些部队甚至被游击队全歼。我要说的是,不管美国人给不给我们提供援助,跟信仰卫士团的这场战争都必须继续打下去。哪怕某天美国人突然调转枪口攻击我们,我们也不能学着某些短视的伊拉克军官那样投奔信仰卫士团。”

    这是黎凡特旅内部的共识,他们不想让一群思维还停留在中世纪的萨拉菲教士把整个伊拉克带回原始社会。但是,在具体的斗争策略上,许多指挥官都有自己的看法。一部分老资历的黎凡特旅指挥官认为,组织应该在控制区内自行发展各产业,尤其是要将贫困动荡的部落团结起来,用新时代的教育方式和战斗培训模式来说服当地民众对抗信仰卫士团;另一部分后来加入黎凡特旅的民兵指挥官则认为,教育和产业发展这种事还是交给美国人更好,他们只需要管理自己的地盘并防止信仰卫士团扩张即可。

    诚然,贫困和愚昧、信仰上的错乱和缺失被黎凡特旅的指挥官们认为是大量平民被信仰卫士团裹挟并日趋癫狂的主要原因,击败信仰卫士团并不能从根本上铲除诞生这种精神瘟疫的土壤。尽管如此,击败信仰卫士团之后又该用什么来填补空缺,始终是众人争论的焦点。

    他认为自己的想法还算中肯,谁知竟然又引起了一番冲突。很快有人站出来反驳说,同叙利亚的联络可能让他们招来美国人的敌视,而且让建设经验更丰富的美国人来直接援助他们当然是更可靠的选择。

    “【经验丰富】?”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年民兵指挥官冷笑道,“我国在他们的指导下建设了十几年,仍然是全世界最失败的十大国家之一。看清楚了,美国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想法,他们只是把操作手册上的东西照搬过来,之后发生什么就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那是因为实际执行过程中做了过多的修改。”黎凡特旅当中不乏更亲近合众国的青年指挥官代表,他们纷纷主张展开全面合作——字面意义上的全面合作,“……光靠我们自己,没有办法让局势好转。过去的东西已经落伍了,信仰卫士团抱着老一套做梦只会让大家的日子过得更艰难。怎么了,难道我们和信仰卫士团之间的敌对关系只在立场上吗?”

    争论的结果是好几派人马又吵了起来,这回连卡萨德都控制不住局面了。他只得先让这些对局势有着不同理解的家伙先吵个够,毕竟他也很好奇最后谁能赢得这场混乱的辩论。

    一旦他们决定接受合众国和伊拉克的整编,他们就不再能够按照实际情况见机行事,甚至还要受到编制的束缚。从一开始,卡萨德就看出了其中的隐患,但他又不得不暂时寻找一个可靠的盟友,而且那个盟友绝不可能是信仰卫士团。

    保持神秘感和使用虚假身份并不意味着卡萨德要像岛田真司那样躲在安全的地方,他时常来到前线和普通士兵并肩作战,这样才能让他塑造出来的身份更加真实。几个月以来,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士兵,有全家遇害后参军的孩子,有儿女遭逢不幸后孤注一掷投身军旅的老人,还有那些直接被信仰卫士团认定为【不受欢迎群体】从而不得不拿起武器战斗的可怜人。这些人若是生在异国他乡,不见得会有更好的生活,但至少不用奔走在战场上。

    有时候过于亲民的行为会让他猛然间意识到一些残忍的事实。

    “等战争结束之后,你打算去做什么?”那还是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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