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上午的四个小时,漫长的演出让那些即便起初兴高采烈地到来的人们也变得昏昏欲睡。在麦克尼尔所在的这一整排座位上,只有他一个人还全神贯注地观看着歌剧。他听不懂太多的法语,就算伯顿教了他一部分也是徒劳,幸亏这是一部宗教主题的歌剧,自小在所罗门的影响下成为了虔诚的基督徒的麦克尼尔才得以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直接感受到其中呈现出的灵魂。

    苦难。世间一切的欢乐都是暂时的,只有苦难才是永恒的,那就是迈克尔·麦克尼尔从自己的人生中总结出的经验。不管别人对他的这一看法持有何种态度,至少现在,他还不会轻率地改变自己的结论。演出接近尾声的时候,麦克尼尔意外地接到了伯顿的通讯,那时他正尝试着去体会唱词的美感,但这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尝试也被伯顿打断了。

    “……我事先说好,假如当事人得了AIDS或者是其他一些什么棘手的传染病,那我可得马上中止行动了。”彼得·伯顿决定按照罗马尼亚探员们搜索出的信息前往疑似夜店的地点附近,不过这里的环境同他想象中的结果存在较大的差异。见多识广的花花公子去过富丽堂皇的大型酒店、私人别墅、山庄,也去过藏在贫民窟角落里的夜店,但是周遭这和普通居民区没什么明显区别的街道建筑格局还是让他产生了一些疑惑,“对了,你那边的演出什么时候结束?”

    “马上。”麦克尼尔活动了一下筋骨,“不过我还得等一阵,你不要指望我会很快过去。”

    “明白。”伯顿笑了笑,没说什么,“那我到时候再给你发信号,就这样。”

    演出结束的时候,麦克尼尔忽然想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很有可行性的监控方案。他混入观众中也不能看到歌剧院中众人的全貌,但舞台上的演员们却可以。如果他能隐晦地说服其中一些人不自觉地配合他的调查,或是尝试着在别人的视觉死角安放监控设备,也许他就可以远距离地监控下一次演出而不必像今天这样非得亲自前来。类似的念头,他在计划到罗马尼亚国家歌剧院听歌剧的时候就考虑过,但那时伯顿以种种强而有力的理由否定了麦克尼尔的提议。

    “我跟你说,你永远也不知道在国家歌剧院这种地方放监控摄像头会把什么人给惹恼。”伯顿当时吓得不轻,他竭尽全力地阻止麦克尼尔把这念头付诸实践,“……到时候没有任何人会愿意听你解释,我是认真的。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法国人抛出来吸引注意力的诱饵罢了。”

    话虽如此,伯顿的谨慎在麦克尼尔看来是不必要的。只要没人能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伯顿臆想出的严重后果同样也是不存在的。于是,麦克尼尔安静地跟随人员有序离场,并打算找个机会和那些演员们谈一谈。当其他饥肠辘辘的观众们已经用对午餐的渴望代替了脑海中的艺术灵感时,迈克尔·麦克尼尔逆流而上,站在高层的楼梯旁,用锐利的目光四处巡视着。等到下方的拥挤得到缓解后,他不紧不慢地来到一楼,正好在那里遇见了饰演圣方济各的马蒂亚斯·贝尔蒙多。

    “Votre performance est vraiment bonne, M. Belmondo.”

    马蒂亚斯·贝尔蒙多看起来约有三十多岁,两圈络腮胡子环绕着他的嘴唇,向后翘起的卷发让他不必做什么过多的化妆就能轻松地扮演一些古代人物角色。见到疑似热心观众的麦克尼尔前来主动和他打招呼,马蒂亚斯没有摆什么架子。他站住脚,把视线转向一身正装的麦克尼尔,很谦虚地说道:

    “我认为还有一些值得改进的地方。”男中音法国演员的声音有些沙哑,四个小时的高强度表演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重担,“……感谢您的观看。”

    “哦,说起值得改进的地方,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建议。”麦克尼尔能感觉到其他演员和剧场工作人员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忙着去休息和吃午饭的演员们当然不希望有人打搅了他们的日程安排,“虽然并非是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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