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想出这种歪主意,即便是喜欢在旅游的途中办公的赫尔佐格总督也不认为怀揣着仇恨去散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学生恐吓老师或学校在EU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在EU的历史上,大学生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群体。他们总是喜欢在剧烈的社会变动中冲锋在前,尽管有时因无知而犯下错误,大多数公民都认为他们的出发点是正确的。

    “孤立事件。”青年官员说道,“阁下,公民总会对着时事骂几句,这是常态。我们没有必要关注这种问题,几天之后他们就会忘记的。”

    “这是哪种孤立事件?”总督咳嗽了几声,他说话的语气虽然不算强硬,周边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的人们还是不寒而栗,“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这几天到处在南非打砸抢烧,昨天发生了12起枪击案件……他们首先是EU的公民,如果不遵守EU的法律还要动摇社会秩序,那他们只会迎来铁拳。”

    穿着花花绿绿的短袖衫的总督有时候比西装革履的总督更让人感到恐惧。当总督被套在西服壳子里时,他是南非的总督,做事要遵守殖民地官员的规范;而在这里和其他官员对话的,是首先作为人的雅各·赫尔佐格,他凭借自己的好恶而非总督的职责来判断事务的处理方法是否得当。这种角色的转换对外人而言无疑是荒谬的,他们寄希望于出现一个完全遵守各项规范的样板,但人皆有七情六欲。赫尔佐格的处世哲学是,让私人化的赫尔佐格成为带着面具的总督的一部分。

    于是经常有人开玩笑说,那副时常被总督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才是总督本人。

    “您打算怎么办?”有人试探总督的态度。

    “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似乎认为他们的同胞做了总督后他们就能为所欲为了。”总督冷笑道,“我会通知我在英格兰的朋友们把他们逮捕,并让那所大学将他们三人直接开除。”

    没有出现想象中的议论纷纷,沉默的众人等待着总督的下一句话。只要巴黎方面和南非当地的那个象征性的议会不直接反对,总督的所有行动都不会受到阻碍。

    “我们要在南非实践真正的平等——一视同仁地消灭那些危害南非的渣滓。”总督指着照片上的人说道,“他们不是小伙子,是预备役杀人犯。敢拿这种口气威胁对方要进行暴力活动以达成目的的人,没过多久就会真的犯下这类罪行。诸位,我活了有六十岁,在这几十年中我见过许多吸低毒成瘾药物的家伙,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成了名副其实的重度瘾君子。你们只看到三个年轻人拿着枪吓唬别人,而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那些正策划着类似事件或受到他们影响的人,数不胜数。”

    说到这里,总督停顿了一下,可能是正在为他那些被关在大牢里戒毒的熟人感到惋惜。

    “……我们需要把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不惜一切代价。”

    “那么,根本问题是这些人能够持枪。”青年官员大胆地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您希望减少暴力活动,只要在南非全面禁止普通公民持有枪械,问题就解决了。”

    但是,这比之前那个提议还不靠谱。EU是在法国大革命的烈火中逐渐形成的,而反抗旧王国的公民和在外敌入侵时誓死保卫家园的那些自卫武装被认为是推翻旧君主制的决定性力量之一。这被外界普遍认为是EU最重要的一项传统,而EU理所应当地将这类传统传播到了非洲。赫尔佐格如果真的宣布禁枪,他将挑战整个EU的旧秩序,巴黎方面也不会坐视不管。

    赫尔佐格总督冷眼旁观着正在争论的下属们。这些人平日向他表示忠心时就像是最听话的家犬,等到总督需要他们办事时,他们的无能暴露无遗。无能并不是过错,人生来便存在个体差距,但无能却要占据与之并不相符的职位就是最大的罪过了:浪费资源。恍惚之间,赫尔佐格总督想起了查尔斯皇帝的那些著名观点,他似乎认为皇帝所推行的新秩序是有利于选拔出优秀人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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