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勒接过那张纸,他首先在纸上看到了一连串的数字,而后是下方一些不怎么成功的破译内容。
“你应该找一个性能良好的打孔机,到时候我们可以把纸条送进计算机里。”舒勒思考了一阵,慷慨大方地向卡萨德开放了自己的藏宝库,“这屋子里的设备随便你使用,但你不能留下任何证据。碎纸机在窗边,使用之前记得看说明书。”
“碎纸机也不可靠,那些被粉碎的文件是可以人工修复的。”卡萨德随口说着,他只相信他自己,“可惜你的实验室里没有火炉。”
“火炉那种落伍的东西,当然是没有的,但其他加热设备倒是可以代劳。”舒勒伸手指了指右侧的一个柜子,“用完了记得放回去,下个星期把电费和其他维护费寄给我。”
看来卡萨德过早地高看了舒勒——拿出了一些自己需要使用的设备后,卡萨德换了另一种方式来记录自己所获取到的情报。如果不是因为舒勒提醒,他不会注意到这间实验室当中那看起来最大的【柜子】其实是一台计算机,而它的占地面积已经比舒勒所称的早期计算机减少了许多。对舒勒的这台东拼西凑起来的自制计算机的性能持怀疑态度的卡萨德看了一眼手里遍布小孔的纸条,心想有辅助工具总比什么工具都没有要好得多。
熟悉各种设备又浪费了卡萨德不少时间,但他还是取得了初步成果。整合运动做梦都想不到最大的间谍就藏在里约热内卢、藏在与他们密切合作的德国人之中,而且这个德国人并没有和他们敌对的动机。有了舒勒这个真正的间谍埋伏在整合运动的腹地,大部分保密措施都变得无比可笑,和舒勒合作的卡萨德不费吹灰之力就破解掉了整合运动的许多防御手段。
下午五点左右,他把另一张纸条从计算机中取出,又盯着上面的数字看了很久。
“这些命令暗示敌人在阿拉瓜亚河附近部署了非常规部队。”卡萨德把纸条递给舒勒,让更加了解内情的舒勒帮助自己分析一番,这样他才好向麦克尼尔解释,“我记得岛田正在为整合运动打造魔法师部队,说不定那些【特殊部队】的成员就是魔法师。”
“……很有可能。”舒勒抬起头,他那光秃秃的脑袋总会让卡萨德联想到街边乞丐的破碗。不,那些碗没这么干净,能拿到那样一个碗去讨饭的乞丐也算得上是体面人。“不过我最近没有从岛田那里听来和魔法师部队有关的新消息。以他的处境来说,假如事态有变,他是一定会主动和我们联系的。哦,你是因此才特地跑来这里躲避的吗?”
“不是。你还不如猜前几天整合运动的溃败是我一手导演的呢。”卡萨德说起谎话来从不脸红,他又不是靠着说真话在沙漠中活下来的,“谨慎起见,还是应该向他确认一下。对了,说起之前的那场溃败,您认为整合运动为什么会蒙受如此大的损失呢?半年多了,他们确实在许多地方吃过亏,但这些家伙往往能在不久之后就连本带利地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收回来,而这一次他们将自己的面子都丢光了。”
“那是麦克尼尔该负责的问题。”舒勒品尝了一口趁着廉价甩卖活动时买来的咖啡,他猜想自己过去要是在巴西买同样档次的咖啡得花十倍以上的价钱才行,“……好喝。啊,麦克尼尔是军事上的专家,跟随他一同在北方战斗的人也是。我想不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能够让整合运动吃这么大的苦头……总不会是像你我这样连跟随他们在深山老林里奔波的体力都不具备的普通人。”
无论如何,堂堂陆军中将在视察前线时被当场击毙(还是被坠落的友军航空炮艇砸死)这种丑事无疑让整合运动颜面无光,再多的事后褒奖和追责都不能掩盖他们为自己制造了天大笑话的事实。这场战争上一次出现同等规模意外的时候,还是圣保罗公共安全部队总司令部在检查炮弹时因事故而被集体送上天——起义军的指挥官们都怀疑是整合运动的间谍所为。如今整合运动遭受了与之不相上下的屈辱,变相地打破了他们在接连粉碎了南方三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