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宽松些,约阿希姆大胆地建议长官主动和当地的印度相关部门沟通以便建立一个更为坚固的防范机制。他不顾其他人的笑声,字正腔圆地对长官说,过去德印各机构对付印度东北地区叛军时各自为战甚至由于担心其他部门争抢自己的业绩而故意释放假情报是导致叛军在十几年里越杀越多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这其实是无法避免的。”远在会议室之外的麦克尼尔开着吉普车,对身旁的博尚说着自己对印度问题的见解,“自由印度军和德国的国防军一样,是能够影响到国政的强大势力。当军官们试图把自己的权力和地位直接交给子女时,壁垒也就形成了。”
“印度的情况,咱们谁都管不了。”博尚劝麦克尼尔不要多管闲事,“英国人用了好几代人的时间都没做到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妄想了。”
“我没说我要改变印度,而且我又不是印度人,犯不上为了别人的祖国而劳神费力。”麦克尼尔说这话时好像忘了他在上一个平行世界为了巴西人的未来而奋战到最后一刻的经历,但他当然可以把那解释为间接地为合众国的未来考虑,“先不说印度人将来要怎样,我只是不希望有什么世界大战爆发而已。互相保证毁灭有时候会管用,但我们的世界还有其他几个平行世界里也还是有第三次世界大战乃至第四次世界大战发生。”
“所以这就是你开车出去对难民做调查的理由?”博尚只觉得啼笑皆非,“没什么,我绝对支持你,真的。过去有国王因为马蹄铁上少了个钉子而失掉了一切,也许危机就藏在我们从来没注意到的地方。”
麦克尼尔会经常开车离开基地、到外面去巡逻或接应前来为他们提供物资的友军又或是遭遇了意外的印军。参谋连需要想方设法为参谋部和指挥部提供必要的支持,这是他能三番五次找借口跑出去散心的主要原因之一。附近的一草一木,他都很熟悉,就连印度人也不见得比他更了解这里的一切。
路过一条铁路线时,麦克尼尔不得不把吉普车停下来,以等待恰好从他们面前通过的火车经过。他的视线捕捉到了趴在货车车厢上的上百名印度人,这些人以叠罗汉的杂技姿势把自己固定在火车上,以便跟随这辆本非客运列车的货车驶向远方。麦克尼尔本想告诉对方下回记得买车票,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别人有别人的难处,他没必要多管闲事或自作多情地施舍一文不值的同情。
“印度人耍杂技的本事确实高明。”待火车离开后,麦克尼尔重新开动了车子,“可他们的运气确实不好。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在我来这里之前,印度地区还有着全世界最后一片事实上的红区。”
“我没去过印度。”博尚摇了摇头,他对麦克尼尔的描述不是很感兴趣,“那地方确实够混乱,而且你也明白红区后来成了变种人打游击的地方。对了,他们——”
“还在打游击。”麦克尼尔白了他一眼,“我们有过许多机会把他们导向正途,但这些机会都被我们浪费掉了。所以,在我确认我们已经失去了机会之后,我不得不执行上级的命令。”
“实在令人遗憾。”博尚也表示惋惜,“那几年里我听说变种人【自愿】搬迁到红区就觉得情况不对劲。”
麦克尼尔只得苦笑,他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了。一个轻描淡写的【自愿】就可以解释很多迫于无奈的举动,或许巴基斯坦方面也会称呼这些孟加拉难民是自愿逃亡到印度的叛徒吧。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村子,便在村庄附近停下吉普车,把车子锁好,和博尚步行进入村子内。
在他们正前方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昏昏欲睡的孟加拉人难民。有些难民的腹部异常地肿大着,另一些难民的四肢却瘦弱到了骨骼的轮廓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的程度。这些人听天由命地躺在这里,看上去全无半点求生的意志。
两名穿着德军军服的白人吸引了村民的目光,他们身上的制服成为了最好的护身符——只要这里没有叛军间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