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房子里似乎传出了哭声,但米切尔不想在乎那些人的死活。他的工作就是把这些威胁到南亚自由堡垒的家伙彻底铲除,这差事既符合他目前的利益又顺了他的心意,因此他更没理由懈怠。不过,和不同手下打过交道的米切尔并不是多么喜欢冲锋陷阵,他见识过不少沉迷到前线去交战而缺乏思考能力和思考意愿的指挥官,其中也包括颇受他赏识的尼克·西摩尔·帕克。
而他并不愿意成为其中之一。
约书亚·米切尔举起机枪,从墙壁后方逼近还在和他们玩捉迷藏游戏的敌人。他先向着墙壁中间位置扫射,而后缓慢地向左侧挪动,同时让战友们从另一侧包抄过去。仅仅片刻过后,不想被子弹撕碎的游击队员们便争先恐后地从墙壁左侧的小门里钻出,向着米切尔发起了近乎自杀式袭击的冲锋。
第一个游击队员撞上了米切尔,他甚至没能让米切尔后退半步。机枪平稳地向着惊恐和愤怒并存的游击队员们喷吐火舌,连墙壁都能粉碎的火力网将来不及躲闪的游击队员瞬间撕碎,没有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出什么抱怨。隔着面罩和夜视仪观察敌人的米切尔厌恶地将缠住他的游击队员打翻在地,他盼着这些敌人趁早放下武器投降,那样一来他就可以抽出些时间去完成更重要的任务了。
但没人愿意投降。
“长官,我们把他们的武器搜集过来了。”遵照米切尔的命令从尸堆中找出了那些武器的巴基斯坦士兵一头雾水地等待着长官的下一个命令。他们可以去申请真正的长官阻止这个外国人的胡乱指挥,可暂时还没人迈出这一步。局势的混乱程度超出了大部分人的想象,有人冒充巴基斯坦军队到处袭击城内设施的消息更是引起了广泛的恐慌。
米切尔让战友们稍安勿躁,他将这些武器放在一起仔细对比,很快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我们可能被骗了。”他小声对同伴说道,“昨天晚上在城市里袭击我们的不是同一伙人……至少有3个不同的组织在攻击我们,而我们却把他们全都当成为报复而采取行动的孟加拉人。”
“这——”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的武器装备是从多种渠道获取的,从这一点上判断他们的身份是不是有些失实?”
来自异国他乡的战士没有回答,他还在思考自己刚才犯下的错误。这些各自为战的组织之间没有建立合作关系,缺乏配合的散兵游勇误打误撞地促成了某个严密计划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如此说来,他应该趁着敌人的抵抗削弱时前去追击转移阵地的敌人而不是往市内的重要设施附近撤退,因为他所幻想的敌方援军及突袭部队本就不存在。
把错误的决策归咎于巴基斯坦军队搜集情报和窃听敌方通讯的能力低下,这是他目前所能做的唯一补救了。
“……可别让我再见到他们,不然我肯定会把他们彻底撕碎的。”米切尔自言自语着,“这些为了几个可笑的理由就甘愿效忠于德国人的家伙不值得同情。”
他口中那些不值得同情的孟加拉人及其德国人主子已经撤退到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外,说不定还是从他眼前大摇大摆地撤走的。和麦克尼尔一同离开的谢里夫·罗易担心其他同胞的性命,这个浴血奋战了许久的孟加拉人希望麦克尼尔能安排其他幸存的游击队员用相同的方式撤离,但麦克尼尔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这辆装甲车是我们所能取得的最大战果。”他如实对着罗易解释一路夺取巴基斯坦军队装备的不易,“……敌人又不是傻子,我们偷太多的装备反而会加大逃跑的难度。”
“这是战略性的转移,上级军士长。”装甲车里的另一名游击队员笑着说道,“你们都是这么教导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