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能马上动身前行,在那之前他需要通过更详细的调查了解宗教能够在东孟加拉起到的作用。身为阿拉伯人的卡萨德在每一个平行世界都依靠宗教的纽带聚集自己的力量,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已经勉强说服许多教友配合他建立情报网络,现在他还需要寻找一个消弭裂痕的机会。不管英国人当年如何地包藏祸心,巴基斯坦毕竟是因信仰而建立的。
第二天上午,卡萨德前去附近的寺庙,会见了一些德高望重的教士。这些人众口一词地指责孟加拉人刻意地和巴基斯坦方面作对,并把此次危机同伊朗方面的待价而沽相比。刚从伊朗人的监狱里被放出来不久的卡萨德不想提这件事,他很委婉地问教士们,能否提出些用和平手段消除危机的办法。
“因信仰而建立自己的国度,你们是这几十年来的第一例,真神的荣耀也因你们而彰显。”卡萨德的神色无比严肃,他把保住巴基斯坦看作是一场捍卫信仰的正义之战,“诸位,如今发生在东孟加拉的惨剧严重地影响了其他兄弟对你们的看法,有些人干脆说以信仰维系国度是彻底的谎言。为着真神的事业着想,就算冒着再大的风险,我们也要争取到和平与谅解。”
“伊德里斯,我们表面上在这里拥有许多权力,实际上管事的是西巴基斯坦的人。和军队结盟的是他们,说服将军们改换教法的是他们,鼓励将军们对东孟加拉痛下杀手的也是他们。”被卡萨德请来的教士们连连摇头,“本地的孟加拉人教士,也早就不再信任我们了。”
“即便孟加拉叛军的头目们明显比他们的印度人盟友更世俗化一些?”卡萨德皱起了眉头,他分明记得世俗化是流亡印度的孟加拉人号召同胞们反抗的理念之一。
“没错。”教士们的答复令卡萨德大吃一惊,“他们的意思是,以后和叛军之中的其他派系争权夺利也得是先把我们赶走之后。”
感觉情况严重的卡萨德又接连找了许多同孟加拉人教士联系过的巴基斯坦人教士,得到的答复是相同的。这样一来,他就不太可能用信仰来消除双方之间的矛盾了:连本应与世俗派还有无神论者不共戴天的教士们都决定一致对外,事情已经再无回旋余地。
有些沮丧的卡萨德在同伯顿再次碰面时向老朋友兼老对手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他万万没想到在全世界绝大部分地区都能起效的规律这一次失灵了。
“别在愚人节说这种话,我真的以为你在开玩笑。”痛快地吃着午餐的彼得·伯顿思考了一阵才发现卡萨德没有讲笑话,“米切尔也和我抱怨说,这里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复杂。”
“但我们总要找个方法才行,不然这里的局势会在几个月之内恶化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卡萨德端过伯顿递给他的烤鱼,语气沉重地说着,“巴基斯坦发生的事情固然是悲剧,但让德国人的势力拓展到这里也不见得是好事。先不说NSDAP是一群魔鬼,轻而易举地把过去那几年的历史连带着和装甲猎兵有关的一切都抹掉的今日之德国也不是什么善类。”
“最后那句话是我说的,我有版权。”伯顿笑着安慰对方不要沮丧,他鼓励卡萨德拿出和合众国讨价还价的气势来,“总而言之,阻止屠杀继续下去的希望十分渺茫,因为西巴基斯坦的将军们不会放弃权力,而已经决定插手孟加拉事务的德国人还有印度人也不会忽视已经流落到印度的工具。”他喝了一口葡萄酒,快活地吹着口哨,也许这会让餐厅内的侍者们大跌眼镜,“把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忘掉吧,伙计。我们该休息几天,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先找上几十个女人……”
算来算去,伯顿还是觉得麦克尼尔那以及时止损为目标的计划看起来合理一些,但寻找能让合众国彻底保持中立的证据并不简单,而且有时候合众国会在极端不利环境下做出些逆天而行的事,比如连续两次在世界大战结束后半推半就地扶持俄国人牵制欧洲的其余大国(结果终于玩火自焚)。为此,他迫切地需要麦克尼尔方面的最新进展,尤其是同装甲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