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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杀前的 13 个小时,时间停留在星期六上午的 11 点整。此时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但我的心比这秋天的气温还要冰冷几分。厚重的双层窗帘将整个房间严密地封锁,室内光线昏暗,仿佛置身于寒冬的黄昏之中。我眯起双眼,透过窗帘的缝隙,勉强瞥见窗外那缕灰蒙蒙的天空。

    今天是 9 月 17 日,正值今年中秋假期的最后一天,原本应该是个团圆的节日,可现在却成了我心中永远无法触碰的伤痛。因为这天也是我未婚妻的周年忌日。她离开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试图寻找手机,却不小心碰倒了放在床边的安眠药瓶子。那个曾经装满“艾司唑仑”的白色药瓶,如今已空空如也。标签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却再也无法给我带来一丝慰藉。

    两周之前,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那时的药瓶还是满满的,药片散落一地,我蹲在地上一颗颗捡起那些药片时,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和失落感涌上心头。

    我突然觉得老天爷似乎一直在捉弄我,用各种方式提醒我:你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而此刻,抑郁症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再次发作,我并不感到惊讶,仿佛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我大口地呼吸,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仿佛每一口都是生命的源泉。此刻,我多么希望枕头底下藏着一把枪,让一切瞬间结束。

    然而,理智告诉我,我还不能死去,我已经忍受了半年,难道不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吗?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过客厅,睡衣擦过堆积如山的快餐饭盒。这些盒子见证了我这半年来的孤独与无奈,仿佛它们也是我的一部分。脚下一不小心,踢倒了地上的啤酒瓶,发出清脆的声音。其中一个啤酒瓶骨碌碌地滚向沙发,最后停在了一堆脏衣服旁边。

    这些衣服大约有一个月没有清洗了,我不禁感到羞愧,作为一个处女座,我真的有些丢脸。如果房东此时突然造访,看到这凌乱不堪的景象,恐怕会毫不犹豫地与我解除租赁合同。

    记得半年前,她在招租广告上明确写道:“女生优先,男生只租处女座”。而我,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我是在半年前离开家乡阳城,来到北京这座繁华都市的。五年前毕业后,我顺利考入阳城的银行系统,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在当地也算中等偏上水平。

    毕业仅仅两年后,我便购买了自己的房子,三年后又找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友。与那些在北京漂泊的同学们相比,我无疑成为了他们羡慕的对象。

    当生活一帆风顺时,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感谢上天的恩赐。

    如果不是一年前枚歆的溺水身亡,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这让我想起了年轻的乔达摩·悉达多王子,他一直受到眷顾和保护,认为幸福就是平常的事情。

    现在是 12 点零五分,我洗漱完毕,刮掉了胡须,把刘海梳到右边,用发胶固定住,露出了光滑的额头。我的头发已经长到可以遮住耳朵,自从三个月前剪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理过。

    我穿上了那件在枚歆去世后的第二个月购买的黑色西装,配上一条红色格子领带,打上一个漂亮的结。这件西装自买回来后从未穿过,当时买下它是因为枚歆说:“如果你穿上这套衣服,一定会很帅。”

    收拾整齐后,我锁好了门。单元楼外阳光明媚,我戴上了一副棕色的太阳镜,世界的色彩终于恢复了正常。

    13:15,返回阳城的大巴车开动了,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车身微微颤动着,缓缓驶出了汽车站。就在大巴车启动的那一刻,我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另一个我,一个正常的我。

    “他”就站在车站的人群里,静静地凝视着大巴车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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