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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师傅,你可别跟孤说,你是因为学说之争,故意跟孤拧着来的?”

    有一点,李承乾可得跟他说明白了,虽然他的师傅-李纲李文纪是儒教弟子,但他真不是。

    老头子教他的时候,都拄棍了走路要靠人扶,精力大不如年轻人,上课时候他睡的比李承乾还多呢,压根什么都没教他。

    要非说他的师从,那没别人了,就是他的亲舅舅,当朝大司空-长孙无忌。

    关陇八世族虽然是胡族出身,但也效仿山东士族有建立了族学,有他们自己一套教育子弟的方法,且带有浓重鲜卑色彩。李承乾虽然是皇族,但也没有例外,也是这么教出来的。

    “孤可是记得呢,那哪是开蒙啊,纯粹是霍霍人,孤的指头都被弓弦磨破了!”

    “老臣不向殿下推荐学说,也不想害殿下,恰恰相反老臣很看好殿下。殿下聪颖,孝顺,弓马娴熟,有心机,善治人。”

    “对老臣来说,殿下就是一块难得的璞玉。可惜辅机雕的方法错了,所以老臣要把殿下扳回来。”

    李承乾糊涂了,一个跟山东士族一起捅他的人,竟然说为他好?换了谁都得消化半天。

    “张师傅,你心目中孤应该是什么样?”

    关于这个,张玄素心里早有样板了-汉宣帝刘询。在老张眼中,这样的才是完美的帝王。他希望经过他的教诲,李承乾可以成为那样的帝王!

    额!

    “张师傅,不是孤不纳谏言,是孤真的做不到。汉宣帝愿意看权臣的脸色过活,搞什么平衡之术,隐忍之道,发妻被害了也是佯装无谓。”

    “孤跟他不是一类人,除了陛下,孤不会与任何共权,更不会允许权臣的出现,哪怕是孤的至亲亦是如此。”

    “孤要是做了皇帝,就要做个像前无古人的集权帝王,以霸道行王道,一剑挥过,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张玄素选错人了,他不是那种喜欢分享的人,更不是什么礼贤下士的贤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集权。

    这一点,与皇帝如出一辙!或许,这就是他们体内胡族血统作祟,即便完全汉化了,他们依然迷信武力大于智慧,权力大于真理。

    张玄素叹了口气:“老臣知道了!”

    是的,张玄素是带着失望走的,走的时候还有踉跄,瘦弱的身躯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但李承乾却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张玄素这种书生,永远不会知道,斗争从来都是要流血的。

    今冬的长安,寒风更甚,连人心都吹凉了,一场因利益展开的饥饿计划正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