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遗留的公务,听见小厮通传少奶奶来了,好不容易收敛的心神又开始莫名的烦躁起来。

    只见楚可馨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本,一副眼巴巴的样子望着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楚青。

    “夫君勿怪,今日在寿安堂妾身当时实在是被婆母逼急了,才不得已说出那番话来,不是有心要针对夫君,夫君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呀!”

    谢世安怕她又要往治病上头扯,连忙打住话头:“青儿多虑了,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与你?不知青儿此番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楚可馨示意他看账本:“还不就是为了现如今府里最要紧的事情。眼看朝廷催账的期限越来越紧,我这几日粗粗算了下,账面上的银钱竟是足足差了十五万两!婆母这段时间又病着,我不好再去搅扰她养病,只能先找你商量商量对策。”

    “竟是少了这么多吗?”听闻此言,谢世安也是心中一惊。

    平日里楚青掌管侯府中馈,都是井井有条。就算是钱账上有出入,家中也有祖母和母亲来管。

    至于她拿嫁妆填补府里花用的事情,楚青不与他说,他也毫无压力,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

    本以为此次也该是她默默私下里把事情解决了了事,不想她居然会直接拿着账本来找他商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这里如今也只有几百两的现银,要不还是去找父亲问问?”

    “哎~”楚可馨假模假式地长长叹了口气:“夫君有所不知,此番收拢银钱,就是公爹嘱咐我的,他那里哪还有余钱呢?我想干脆把京郊的那几个大庄子给卖了凑一凑,不知夫君觉得此法可行吗?”

    “胡闹!这府里的欠账怎好动用你的嫁妆?传出去侯府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谢世安立即张口回绝。

    “侯府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我身为侯府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好置身事外?我是想着,咱们两私下里把这件事给办了,也算是我们小两口的一点孝心。”

    楚可馨见谢世安的神情越发缓和,赶紧乘胜追击:“夫君手里可有田铺私产?不拘多少,随便拿出一两件同我一起凑一凑,不会叫人说闲话的。”

    谢世安越听越觉得此法可行,楚青果然是爱惨了他,为了他的名声,为了侯府的脸面,不惜贡献所有,绞尽脑汁。可惜他心中另有所属。

    “难为你思虑如此周到,我在京郊还有几亩水田,到时候就交由你一同处理了吧。”谢世安打开书桌暗隔,从里面拿出薄薄的几张地契,夹在账本里,一同交给楚可馨。

    “夫君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妥!”

    拿到地契,楚可馨撂下一句话,就一阵风似地走了。

    她那儿还有个保熟的瓜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