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把汤水端进来吧。”

    春水得了小姐的话,觉得自己做得对,朝着榴花扬了扬小小的头颅。

    春水见小姐喝了自己的汤,八卦的本能就来了。

    “小姐,现在外面都在说小姐不是婚事多舛,而是之前所遇非良人,说小姐是天生的福星,只有王爷这样的大英雄才相配。”

    云岁晚用勺子翻着汤水,笑而不语。

    人性如此,你低谷时处处便错,纵然无错也有错,你高出时样样都对,从前的错处都成了优点。

    “不少女子都偷偷求了小姐的画像,说是挂在家中日夜焚香,就能与小姐一样得真心良人。”春水摇头晃脑地说。

    云岁晚觉得有些无稽,“哪里就这么夸张。”

    “怎么不夸张,王爷为了求娶小姐,连京卫营的指挥权都不要了。”

    春水把自己在外面听来的话,一股脑倒出来。

    云岁晚脸上的笑僵住,是了,她是将军府的女儿,若是楚修远不做出一二让步,皇上怎么会同意他的求娶。

    只是京卫营如此重要,竟然只用来换了一桩婚事,实在有些亏。

    幸而云家还有兵权,若是没有兵权,若她不是将军府的女儿,恐怕瑞王殿下就算对自己有两分情谊,也要思量二三了。

    并不是她不信王爷的情谊,只是前世种种还历历在目,她已经不信有人会无条件地对另一人付出了。

    人活在世,每走一步,总是有所图。

    尽管她尽量理智地思考,但扫到匣子里的暖玉,想到那以下犯上的荒唐,脸颊又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本以为他是为了躲着她才不与她见面,没想到,他竟然当真是在准备提亲。

    “呀,小姐,你怎么喝着汤还烧得更严重了!”春水惊呼。

    “小姐是被你的汤热着了。”榴花打茬。

    京郊庄子。

    瑞王殿下几条长街的聘礼,以正妃之位求娶乐安县主的事传到了陆府在郊外的庄子上,不少让不少嬷嬷和丫鬟艳羡不已。

    他们睨着在厨房帮忙的云念雨,“怎么都是云府出来的女儿,别人就是瑞王正妃,你却是个弃妇?”

    云念雨已经不像初来的时候一般,如今她低眉顺眼,手上活计不停,面色如常,并没有回话。

    那些人见她还算乖觉,也不再说那些疯话,觉得无趣,也不再调侃她,只围成圈说着云岁晚的聘礼多么奢华精致。

    云念雨嘴上不说,眸色却都是怨恨。

    不是嫁给陆祈臣,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若她也是将军府的女儿,定然做得比云岁晚好得多。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继续在这个吃人的庄子上待下去了。

    她是明珠,明珠就要在上京城那等浮华地才能显耀。

    云念雨趁着那几个婆子妇人不注意,将偷来的巴豆扔进了煮沸的汤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