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时的坚决不似作假,这事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正犹豫着要怎么和自家夫人说,陆夫人就砸吧了一口茶,自顾自地说,“若是她识趣,就该知道自己与侯府以后是荣辱一体的,既然是高攀,就该多带些陪嫁,为侯府弥补些颜面。”

    她话音刚落,陆祈臣就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

    陆夫人见他肿的老高的脸惊叫了一声,从座椅上跳起来,“是谁伤了我儿?他们不知道你是侯府世子吗,天子脚下,竟有人敢伤皇亲,还有没有王法了?”

    陆祈臣瞥了眼母亲桌前的小像,就知道她又开始为自己相看千金了,出口的声音就沉了几分,“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急着娶妻,母亲怎么还看这些?”

    陆夫人已经叫人把药箱拿来了,心疼地不得了,也就顾不上陆祈臣语气上的不悦,“哪家的世家贵子是没娶妻就纳妾的?母亲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愿意纳那个小娼妇已经很跌份了,若再不娶个名门闺秀,以后出去还不得让人戳脊梁骨。”

    提起云岁晚,陆祈臣手指不自觉地紧了两分,“她不愿意嫁,母亲也不必急了,我们府里,可支撑不起娶一个闺秀的聘礼了。”

    “她不愿意?她敢不愿意?”陆夫人音调提高了几分,“她算什么东西,又失了名节,难不成她真是被你拒绝后,自甘堕落,要去山上给马匪做压寨夫人。还真是不知羞耻。”

    陆夫人说着啐了一口。

    “她既然自甘下贱,你也没必要好心搭救她,我们堂堂侯府门当户对的儿媳,嫁妆都不会低了。那云岁晚以后也不会嫁什么好人家了,更不可能和你有交集。”

    三皇子已经发来了消息,晋安县衙被血洗,那县令死前的忏悔书里写了些关于进献的高玄殿建材的事,就算是草草一笔,要是有人非揪住细查,他绝对脱不开干系。

    这么一大笔亏空,竟然要靠妻子的嫁妆来弥补,陆祈臣想想都觉得心里发堵。

    他自持七尺男儿,这让他如何对得起未来妻子。

    他不自觉地又想起了云岁晚,若是她嫁进来,定然不会过问这些钱的去处,她对他从来都很大方。

    他甚至不需要开口,她为了哄他笑一下,一定心甘情愿地奉献出一切。他便不需要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过几天太后的赏花宴,你陪你妹妹去,以你的品貌,定然能在赏花宴脱颖而出,找到比云岁晚更好的。”

    陆夫人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她只觉得云岁晚不愿意嫁正好,免得污了他们侯府门楣,以自己儿子的优秀,就是配皇家公主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