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晚松了松眉头,这位堂妹,还真是令人惊喜啊。

    不像是有了前世记忆,反而更像是初来这个地界,在用自以为的规则行事,用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规矩约束着别人,而她本人信奉遵从的却是另一套。

    逢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养出这样....嗯.....与众不同的人。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陆祈绣上场,赢了楚绍誉,然后是陆祈臣。

    云岁晚险胜。

    楚修远本来都觉得有些乏味了,见云岁晚居然会这个古怪东西,还是眉尾动了动。

    其他人则压根没听说过这所谓的六博棋,想尽花样博了五皇子一笑才拿到名额,最后定下了男十六位,女十六位,参加赏花宴。

    云岁晚拿了名帖后,略坐一会,就要离开。

    刚走了几步,就觉得暖阳下刮过凉风,想快走几步,却被人叫住,

    “云小姐,本王的车没来,可否与小姐同行?”

    大夏民风开放,故而即便男女同乘也无妨,何况还有丫鬟在旁,但云岁晚实在对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心有余悸,

    “瑞王府与将军府并不顺路,这车就送王爷吧,我与榴花春水走回去就好。”

    楚修远上挑的狐狸眼微扬,“不愿与我同路?”

    风吹得醉柳居酒旗猎猎作响,都遮不住云岁晚的心跳。

    “不敢,能和王爷同乘是臣女的荣幸。”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映在一处,云岁晚却不敢抬头,“只是与王爷,实在不顺路。”

    楚修远喜欢看凶恶小兽假装温顺的样子,直接转身两步踏上了云岁晚的马车,吩咐车夫,

    “去将军府。”

    云岁晚心里咯噔一下,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手心里的汗洇湿。

    楚修远都这么说了,她根本没有第二条选择。

    罢了,不就是同乘吗?也掉不了一块肉,等她嫁了人,就每天躲在家里,保准儿再见不到这个煞神。

    楚修远斜倚在云岁晚的小几上,坦然的模样像是在自己的马车上,他随手瞥见云岁晚帕子上暗色的一角,

    “你怕我?”

    榴花和春水坐在另一侧,只觉得瑞王爷长得好看,人也随和,说起话来如沐春风,看起来少爷说得果然对,民间关于瑞王的那些话,果然是假非真。

    但他们再看自家小姐,明明天不怕地不怕个人,如今却头都不敢抬。

    云岁晚知道楚修远在等自己的回答,心中怨气更盛。

    明明是他说,若向他求,只得死路。

    她现在不想与他求生路,只求离他远一点,为什么连这都不行,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只得挤出僵笑,把卖乖讨巧走到底,

    “臣女心慕王爷,怎么会怕王爷?”

    反正他也看不上她,她非要膈应他几句。

    嘶——

    两道抽气声在车里响起,榴花和春水都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