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吴氏这样伤心,定然是被人构陷,要衙署严查,定要给百十条人命一个交代。”

    云岁晚看着手上榴花刚给自己带上的宝石戒指在暖光下折射着微光,若是手上没有缠着绷带一定更加好看。

    春水见自家小姐不疾不徐的样子,奇怪道,“他们这样说,小姐都不生气嘛。”

    云岁晚展颜,“我有什么可气的,吴氏这么做,才说明她也被逼到绝路了。”

    她看着春水和榴花两双求知的眼睛,为他们解惑。

    “那么多尸体无端出现在大门口,若说秦家没有一点猫腻,谁都不会信。她就索性祸水东引,到衙署把事情搞大,到时群情激奋,衙署总要给大家个交代。”

    云岁晚由着榴花在发髻中插上玉簪。

    “无论衙署给的交代是什么,只要找不到真凶,都会给大家一个伯爵府清白的结果。”

    “那岂不是说,秦苍野做下那种事情,反倒成了受害者?”春水实在气不过。

    “吴氏在赌,赌这事闹大了,府衙为了名声,会草草了事,或是随便抓个替罪羊遮掩过去。但其实这招并不是万无一失。”云岁晚说。

    “不是万无一失?可是民众的风向已经变了。”春水不解。

    清晨的光透过花树落在纱帐上,映出几簇氤氲着花香的花影。

    “若是真闹大了,还被人拿出证据,证明秦苍野是咎由自取,那秦家的官,也就彻底做到头了,民意所至,连陛下都保不住。”

    云岁晚看着摇曳的光影,心间莫名开怀了几分。

    吴氏拿捏住了自己为了将军府的名声,不会出面说什么,但是她忘了,被卷入那场鏖战中的人,可不止自己。

    她这番作为,不过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罢了。

    事情闹得这样大,自己只要略微推波助澜几分,就足够揭阳伯府万劫不复了。

    “小姐,揭阳伯府送来请柬。”

    外院的小丫鬟跑进来,把黑白信笺交给了去接的春水。

    “亏他们想得出让我去吃席。”云岁晚接过来看了眼,随手扔在了梳妆台上,“不去。”

    春水皱起了小眉头,她本来不想小姐小姐听见这些难听的话,但是揭阳伯府分明是在逼小姐。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

    “小姐,有人说是揭阳伯府和将军府订婚,秦公子看不上小姐,小姐怀恨在心才用了这手段。如今他们又送来请柬,分明是知道您不愿意去,想把脏水泼过来。”

    “哦?”云岁晚眼尾轻勾,“那便去吧。”

    她修长的手指拍在请柬上,眼中浮着淡淡笑意,有人上赶着给自己看一场热闹,若是不去,岂不是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