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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个老李是不是打官司打上瘾了?”二狗不禁想道。

    然后,他就开始像第一次那样,轻车熟路地着手准备打官司所需要的有关资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如下内容:

    向县司法局打报告申请法律顾问服务,出具授权委托书,签订委托协议,提供法人身份证明和单位机构代码证书,签收律师事务所委托风险告知书、法院的传票、应诉通知书和举证通知书等。

    网络上有一段揶揄和讽刺某个群体的话说得很是漂亮,叫“认认真真搞形式,扎扎实实走过场,洋洋洒洒讲废话,轰轰烈烈瞎折腾”,其实这只是一个不太符合实际情况的表象,很多时候还有另外一种悲凉意味较浓的情况,大家并没有完整地看到,那就是“日日夜夜写材料,分分秒秒报表格,唯唯诺诺当苦力,窝窝囊囊挣工资”。

    还有人说什么一杯茶,一根烟,一张摊派下来的破报纸看半天,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早就成为不复存在的昨日黄花了,现如今各行各业都内卷得要死,生活中哪有这么容易挣钱的工作了?

    说实话,混吃等死的人有没有?

    有,肯定有,但是这种人在现实中已经极少极少了,别说占据主流了,就连毫不起眼的支流都谈不上,根本就是不入流。

    什么主动躺平,什么积极摆烂,什么混天撩日,什么得过且过,这种占公家便宜的操作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就拿本就普普通通而又人畜无害的,并且早就泯然于众的张二狗来说吧,自从千禧年参加工作以来,他什么时候清闲过呀?

    他先是在粮满镇老店村干了一年左右的村主任助理,后来侥幸考入了县农业局,终于把工作地点勉强挪进了县城。

    结果呢,他在县农业局里农经股还没干满一个星期呢,又被借调到县农委写了三年半的材料。

    后来县农委和县农业局合并了,他紧接着又被县委组织部抽调到某个专题活动办公室,稳稳当当地又做了一年半的材料狗。

    等专题活动结束之后,他回到县农业局办公室当了四年的小兵,主要任务还是写材料,大小材料都写。

    再后来,满鸿运从二把手混到老一的位置了,此君在顺手给他戴了个办公室副主任的帽子之后,又让他写了三年整的材料。

    等到后来,他的年纪也有点偏大了,服从性也不是那么好了,而且也有更年轻的牛马能接他的班了,于是满鸿运大手一挥,又在给他戴了一顶老干部股股长的帽子之后,把他踢到牛波的手下出憨力了。

    跟着规划股股长牛波干活,这一干就是两年整,直到黎明的曙光姗姗来临,朱富贵到农业局主持工作,二狗才算基本脱离苦海。

    就算这样,二狗还是没能真正清闲下来,因为朱富贵在让他兼任两个股长的同时,还把涉及某个专题活动的任务交给了他。

    虽说分工的文件上并没明确地说,这个活就是他张二狗一个人的,这个事就是他负责,但实际上就是他一个人的,别人都想办法跑得干干净净的,把自己撇得清清白白的,如此一来,他不干活谁干活?

    命,这就是命,他作为一个小小的蚂蚁,能有什么办法?

    回头再说到眼下面临的工作上来,特别有趣的是,县司法局这次委派的律师还是大神何悉尼,看来这伙计是专门负责代理涉及农口方面的各类行政官司的,他们这群人应该是一人负责一个系统。

    当然,行政机关负责人出庭应诉证明也开好了,但是邵日山这回还是不愿意出庭当被告,看来是要把缩头乌龟当到底了。

    鉴于上次的可笑举动,二狗已经对邵日山绝望透顶了。

    “张股长,我的脚脖子崴了呢——”肥头中耳的邵日山面露难色地说道,一双黑白不太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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