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这话连文才同学都听到了,因为二狗的手机就和开了免提一样。

    “爸爸,我有点不舒服——”女儿飞雪懒懒地说道。

    “怎么了,女儿?”二狗关切地询问道。

    “好像有点发烧。”女儿低声答道。

    “量体温了吗?”二狗随即又问,“多少度?”

    “38度多一点,爸爸。”飞雪有气无力地说道。

    “吃退烧药了吗,宝贝?”

    “妈妈刚刚给我吃了——”

    “好孩子,爸爸知道了。”二狗有些焦急地说道。

    “我马上回家!”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大石头一样,他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反正就是不说的选择权。

    女儿的病情就是最直接的命令,媳妇的安排就是天大的事情,哪里容许二狗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必须,立即,马上,回家!

    如若不然的话,他今晚就死定了,死得挺挺的!

    诸多往事历历在目而又不堪回首,他真的不愿意多想了。

    他深深地知道,要在这个鱼龙混杂的社会上混口饭吃,像翻咸鱼、烫死猪、雕朽木和扶烂泥这些举动,都是不懂规矩的典型表现,而对于他这个人来讲,不能及时地领会并迅速地执行媳妇的意图,则是最大的不懂规矩,必然要承担极其恶劣的后果。

    其实,就算是最小最小的后果,他也承担不起。

    周宗颖那个女人,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而且,她所恣意消耗的宝贵灯油,绝大多数都是从二狗身上压榨出来的,每一滴都带着他的绵绵体温和浓烈气息。

    虽然她在怀孕之后一直都没有什么工作可干,但是,这一点都不耽误她肆无忌惮地驾驭他、使唤他,毫不吝惜地享用他、剥削他。

    她这样做,是为了获得某种难以言表的心理平衡吗?

    谁知道呢,也许、可能、大约是这样的吧。

    众所周知,讲故事需要一定的逻辑性,但现实生活绝对不用,并且有很多看似十分离谱的事情,其实都曾经鲜活地发生过。

    居家过日子嘛,就像汹涌的流水一样,淌到哪里算哪里。

    就在落座之后刚开始喝酒的时候,文才这小子还悠哉悠哉地给二狗讲了几句流氓话呢,什么半山腰间一老贼,单枪匹马提双锤,什么对面山腰有个鬼,披头散发裂着嘴等等,如今忽然得了来自媳妇的不祥信息,二狗同学就再也没有心情琢磨这些烂玩意了。

    没错,通常来讲,爱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因为运气差的根本笑不出来,现在的张二狗就是那个压根就笑不出来的人。

    从前确实有过一次,好像也是闺女发烧,只是发得不厉害,二狗没就怎么当回事,仍然按照原计划出门和一帮狐朋狗友打牌了,结果在电话里被媳妇狂骂一顿,周宗颖把他祖宗十八辈都依次问候了无数遍,搞得他在朋友面前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

    打那之后,他就变得老实多了,再也不敢擅自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