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打着哈欠躺回去,翻了个身,面朝里,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足足一个时辰才醒,醒来,银霜就屁颠颠告诉她,“王爷派人查盐引案,立下大功,皇上赏了王爷一条玉腰带,赏了大表少爷一块玉佩,大表少爷不在京都,小喜子公公就送去云家了。”

    银霜笑容满面,虽然王爷不缺腰带,大表少爷不缺玉佩,可买的和皇上赏的,差别大了去了,王爷还好,手里有不少皇上之物,大表少爷可没有,佩戴皇上赐的玉佩,出去谈什么,没人敢怠慢。

    看着银霜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沈菀笑不出来,甚至脑袋隐隐作疼。

    立那么大的功劳,就赐一条玉腰带……

    沈菀不是嫌弃赏赐少,毕竟今天谢景衍才狠狠敲了皇上两大箱子的好东西,可这条腰带一赏,满朝文武都会知道谢景衍立功的事,这将给她和云家带来多少麻烦啊,老夫人知道自己娘家侄儿是谢景衍派人查的,一定会勃然大怒,然后找她的事。

    找她的麻烦就算了,她毕竟是凌王妃,不是老夫人随意能拿捏的,再加上有孕在身,她要不想搭理老夫人,到孩子满月之前,老夫人都休想见到她一眼,沈菀怕的是老夫人找云家的麻烦,把气撒云家头上。

    谢景衍和云家为朝廷立功,皇上却用一点赏赐就把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沈菀怀疑皇上是故意的。

    大皇子和谢景殷斗的不可开交了,皇上还要让谢景殷知道,拉他的人下马的是谢景衍,这是让谢景殷腾出手来针对谢景衍,帮大皇子喘口气,还是要谢景衍站到朝堂上去,也参与储君之争?

    直觉告诉沈菀后者的可能更大。

    但大皇子和谢景殷都没拿谢景衍当过对手,谢景衍的生母是个罪妃,甚至连犯的什么罪都不知道,他能直接参与夺嫡吗?

    这边沈菀在想这事,那边平阳侯府,老夫人在吃燕窝羹,吃着吃着,眼皮子突然跳起来。

    她正心头不安呢,一丫鬟跑进来,急道,“老夫人,不好了!任两江盐政的表老爷出事了!”

    老夫人正将燕窝羹放下,听到这话,燕窝碗直接脱手,砸到小几上,吓的屋子里丫鬟婆子一跳。

    老夫人心颤抖成筛子,问道,“表老爷出什么事了?!”

    丫鬟忙回道,“表老爷被人弹劾官商勾结,谋取私利,罪证确凿,皇上已经派人离京捉拿表老爷了。”

    老夫人脸色大变,猛然惊站起来,却因为起的太猛,没站稳身子,又跌坐回去。

    老夫人问道,“是谁弹劾的?!”

    丫鬟道,“据说是云大少爷发现表老爷与人官商勾结,将这事告诉了凌王,凌王让郯国公府三老爷借官员调任的机会安插心腹去查的这案子……”

    云大少爷?!

    凌王?!

    老夫人气的喉咙里都有了血腥味。

    脸色铁青,眼神冷的几乎要吃人。

    她咬牙道,“派人去请凌王妃!”

    孙妈妈道,“今儿时辰不早了,凌王妃又有孕在身,肯定不会回来的……”

    这是实话,但在老夫人气头上,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老夫人冷道,“让世子夫人派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