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等人才洗好,一家人便睡下了。

    ……

    翌日,叶采苹起床时,两个女儿已经不在房了。

    叶采苹打开额头的布条,往镜前一照。

    只见伤口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痂,而且头不痛不晕的,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叶采苹给自己用了碘伏后,换了根布条,再次包起来。

    随后拿上户籍书,来到里正家。

    里正家是全村唯一的青砖瓦房,家里还有一头牛。

    这头牛除了耕地,平时便用作牛车。

    里正的儿子叶八斤,每天都会驾着牛车拉着村民们进进出出,赚几个跑腿钱。

    叶里正坐在门口抽水烟,看到她便抬头:“来啦,走,进屋。”

    叶采苹跟着他来到堂屋。

    桌上已经放着一些文书,叶采苹拿出户籍书来。

    “里正,我想问问,要是我想开个女户,不知有什么条件?”叶采苹说。

    “女户?”叶里正停下手中的笔,一脸诧异,“这个嘛……女子不能单独开户。除非夫家男人死绝了,或是丈夫死了,带着女儿被分家出来,才能单独开户。”

    “被休或是和离,女子户籍会回到娘家,除非父母和兄弟都死了。”

    叶采苹皱眉:“就没别的办法吗?”

    “至少在我这里是没有的。”

    叶采苹明白了,他们这种底层农户人微言轻,只能遵照制度生活。

    但总有破例的办法,不过是他们接触不到而已。

    “你问这个女户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不想嫁人?女人家家的,哪能不嫁人。”

    叶采苹笑笑:“就是好奇问下。”

    叶里正点头,把户籍书递给叶采苹:“办好了。”

    “谢谢里正叔。”

    叶采苹正要离开,就见里正老伴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和咸菜:“采苹,吃了东西再走。”

    叶采苹一怔:“不用不用。”

    “你还有伤呢,咋样也得吃点白米粥养养。”里正老伴把粥和小咸菜放桌上:

    “昨天我跟你爹说好了,每天早上,你都来这吃一碗白米粥补身体。反正是顺手做的,不算什么。”

    叶里正点头:“快吃!”

    叶采苹无奈,自己要是推拒,又得惊动一堆人,只好说:

    “谢谢里正叔和婶子。我的伤好多了,现在都能活蹦乱跳的。明儿个可不能再给我做了,没得浪费了粮食。”

    里正老伴嗐了一声:“怎么也得再吃两天。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便不给叶采苹拒绝的机会,出了堂屋。

    叶采苹拿起汤匙,便有些吃惊,白米粥粘稠清香,竟然还打了一个鸡蛋!

    虽然在她心目中,鸡蛋不算什么。但放在这个时代和年景,那是农户家极珍贵的食物。

    叶采苹心中微暖,里正夫妇的好,她记住了。

    吃完东西,叶采苹便离开了。

    里正老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不由轻叹:“采苹这丫头瞧着真的变了不少。”

    坐在屋檐下抽水烟的叶里正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