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窝脖儿拍拍手上的灰,起身继续说道:“这二年北平城冬天冷的邪性,您那屋以前就是个厨房,讲究前后通风,别人家盖一床被和,您就得盖三床!”

    何金银点点头:“那按您的意思...”

    “砌炕!”

    见他有些犹豫,窝脖儿一指故意溜达开的二爷:“有二爷在,我就挣您个零头。不破坏灶台,单开个炕口,再连上现成的烟道,晚上您生火做饭,吃完了往炕上一趟,倍儿暖和!”

    “如果您手头宽裕,我还能给您把窗棂纸换成大块玻璃。虽然搞不到满洲窗那种五颜六色的,但也比一年一换的窗棂纸保暖划算!”

    何金银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现在只是租房,搞这么大阵仗,万一到头来...更何况,自己和聋老太太之间的糊涂账还没厘清呢!

    “您看这样成不?我那房腾出来还得三天,床和玻璃您缓我两天再给您准信。其它的...”

    窝脖儿面上没有丝毫的不高兴:“那咱从大件开始,往小的捋,有哪样您不打算要,言语一声。先说桌椅板凳...”

    何金银越听越惊诧。这么说吧,在这位窝脖儿的嘴里,只要何金银想要,他那都有现成!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铺盖被和,大到文玩摆件、小到煤钳夜壶,只有何金银想不到,没有他办不到。

    说到价钱,窝脖儿爽快的一伸手,比划出两根手指来:“抛开床和玻璃不谈,这些个东西,包圆儿我给您两个方案。”

    何金银面色如常,心底其实已经开始打鼓。经过过昨天聋老太太那一回,他现在和任何人谈价,都有一种“伸头挨宰”的觉悟。

    “一块银元,不包送货。东西六成新,铺盖我给您保证是浆洗、晾晒过的,别的不保。”

    窝脖儿紧接着晃了晃第二根手指:“三块银元,包送货上门。东西八成新,铺盖卷都是新罩子配旧棉花。南城‘棉花刘’的手艺,您随便打听!”

    何金银虽然谈不上有洁癖,还是想都没想就选了第二种。

    “定金一块,反悔不退!您留个地址,到日子家等!赶明儿我给您列个单子送过来。”

    何金银又问过玻璃窗和砌火炕的花费,暗自记下。货比三家,总不会吃太大亏。

    送走窝脖儿,二爷这才转回身来,笑嘻嘻的冲何金银一拱手。

    “恭喜荣哥儿,这就算是在北平城里,正式安家落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