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怕死,也不能轻言死!你就算是不计后果,牺牲了自己,德田就能活过来?”铃木毅不赞成浅仓近乎愚蠢的做法。
“你有什么高见?”浅仓原本就是虚张声势,等着就坡下驴。
“高见谈不上!我只是觉得你的牺牲毫无价值!如果真象你曾经说的那样:全面进攻,而且时间节点,超不过今夏,那你完全可以秘不发报,战争是残酷的,说不定,等战争结束了,我们这些人,说不定早已经凌落成泥碾作尘,到那个时候,随着战争的硝烟远去,说不定我们也会在被放在纪念的行列中,我们的名字也会被写在纪念碑上,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宿命,同样是死,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选择死法?说不定,战争之后,你也许会异军突起,甚至是步入将军的行列,德田君走到今天,非你本意,你又何必把责任归结于你?”铃木毅指出问题结症。
“你们也是这样想的?”浅仓次郎回转身子,看着他的部下。
“铃木君说得有道理,我觉得你没必要羊入虎口,你去了,顶多是政治牺牲品,于事无补,就算你告慰了德田君在天之灵,我想他不会赞成你这样做的!”石板龟次郎当时是力主取柳性命的人,现在出现一还一报的结局,他觉得浅仓这种近乎愚蠢的行为,不是智者所为,浅仓虽说不上有什么大的作为,他有个哥哥在海军服役,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如果事情的来龙去脉,被抖落出来,恐自己会被送上绞刑架。
“你们这样欺下瞒上的行为,是帝国所不允许的,我早就说过:在中国,杀一两个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们偏不信,连锁反应就是这样,密裁不是君子所为!”东野太郎推推宽大的黑边眼镜,“我在中国差不多二十年,我比你们更了解他们,他们能忍自抠,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毕竟我们双脚站在别人的土地上,大东亚共荣的鬼话,你们信吗?他们不是制造了一个满洲帝国,小皇帝未必就俯首贴耳,等着吧,更糟糕的事,还会发生!”
“东野君,你是不是被中国人洗脑了?”小岛政休愤怒了。
“我既不狂热地认为:帝国可以三个月亡华!也不会相信:帝国有能力治理这个多民族国家,五千年古国,三千年文化底韵,从未断流,靠的是什么?他们之中有个文人说过:言太夸则实难符,志极高则心不专!那些疯子,可以掀起战争风暴,但却无法洗去历史耻辱!”东野不再说话,说了也没什么用。
美津前三郎狠狠地说:“社长,跟他们废什么话?你给我一哨人马,从这儿冲出去,直接窜他们的县政府,给他们都突突了!”欲望在风中膨胀。
“你能全身而退吗?你知道这事是他们干的?他们中谁干的?你还嫌麻烦不够?”浅仓瞪他,“八子,对不起,希望你能理解他们!”
“好!不哭了!放下吧,就让他暂时安静在黑龙会吧!”南造惠子想从钢部八子手中接下德田的骨灰,但她迟迟不愿意松手,泪眼朦胧。
“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让我们在心中记住他就好了,特殊环境,不可拘泥于形式!我们每个人都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费了些劲,才从八子手中接下骨灰,转手交给铃木毅:“恳请你代为保管!”猛一低头,高高托着。
“一定!”
“铃木君,我希望你能尽快查出是何人所为,这不是一般高手能够做到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迅雷不及掩耳,他或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德田君是为帝国崇高利益而死,是有价值的,但我们不能这样对不起他!把它放在那儿,权且祭台,我们给他唱首离魂歌吧!”
铃木毅双手托着德田的骨灰,放在搭好的架子上,所有人退后,站成两排,低着头,雄浑低沉的歌声起,乌鸦伏在窗棂上,“哇!哇!哇!”,“显灵了!显灵了!”钢部八子第一个惊叫着。
吴秀枝一声不响,又回到醉花阴,这让杜梅有些喜出望外,她一脸倦态,难掩心的伤痕,院子里一直长着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