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让我想想,一时半会儿我还不能答应你,不过你开出的条件,是挺诱惑人的!但我今天是来谈少爷婚事,我要是这么快答应你,岂不是本末倒置,改天再议!”杨坚强号得透史健久的脉:这个人想釜底抽薪,尽快挤夸黄家,他决不会兑现承诺,“史老爷,你看我怎么回太太?”

    “照实了说,我家春铃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就算嫁过去,也没有生活能力,既然我们有婚约,就要遵守,我决不反悔,但时间上不会那么快,至少也得让她从土木镇中学毕业,扳着指头数,至少二年!”

    杨坚强从史家出来,没有去铺子里,而是去了黄家大院,他到的时候,庄氏母子正吵得不可开交。

    “不识抬举的东西!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我史家何等家第,还配不上你一个给人家打杂的?轴得很,就是个抬棺材的命!”史健久气得啊呀乱叫。

    白金枝一摇三晃,似乎带着点风骚,踏着软软的泥土,出现在小西门那儿,现在一街两巷,都在指责史健久,明面上客客气气,还会喊他一声史老爷,背后吐口唾液,把不屑藏在里面。

    白金枝走得急,并没有看见史健久从羊肉馆中横着走出来,当初给史春铃保媒的也有白金枝,直直得差点撞史健久身上:“哟,史老爷,对不住!”不说其它话就走。

    嘿,一个媒婆也敢对他横鼻子竖眼,呸,什么东西!“嘿,上哪儿?”

    “东头老黄家,管得着嘛?”说话的功夫,抹了墙角。

    史健久心中有些拧巴,他也知道:这件事做得不地道!尽管确实是史春铃不愿意,他说得再冠冕堂皇,这其中,拿大主意的还是他,要论做生意,他不及黄鹤松,也没人家厚道,叹一口气,好容易在馆子里,吃出的好心情,全没了。

    单德州派出个生面孔,赶着辆马车,车子放些麦草,三十来岁,留着点小胡子,有些强悍的样子,拿着单的亲笔信,一声不响来到史家杂货铺,当时史健久不在铺子里,来人将信往上一交,把木箱子的盖子打开,让掌柜看一眼,掌柜看了信,确信是单的笔迹,作不了主,先把来人让到后院,这边派伙计去找老板。

    黄花甸子地方虽不大,住得却比较散,要找个人,确实不好找,尤其是史健久这样,有多个铺子的人,伙计是东西头乱窜,直跑得大汗淋漓,总算找到。

    当他和来人一见面,看着眼生,一抱拳,先客气一番,价格是原先讲好的,一条小黄鱼外带一块大洋,子弹另算,经过好一会儿讨价还价,最后以100发50个大洋敲定,最后验货,来人的确是行家里手,不仅拉几下枪栓,还拆一下,看看膛线,撞针,质量,数字,全对上,交了钱,让掌柜和伙计抬到车上,并放了两捆早己准备好的高粱秆子,这才晃晃悠悠,出了小西门,这人很谨慎,时不时回头看看。

    史健久给掌柜拿上五块,给伙计一块,然后,抱着盒子,就回家了。白金枝给他那么点不愉快,早已跑得没影。他哼着京戏,就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