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就不能灵动一些?”黄兴忠趔趄一下,撞陈梅梅身上,众人大笑,有人扶住陈梅梅,“哟,好沉呀,是不是娘俩个?”“表弟,不是我批评你,不用这么猴急猴急的,呆会儿拜完天地,她就是你的地,要怎么耕,还不由着你?深一犁,浅一犁,谁敢说个‘不’字?注意啊,床可是木头做,别摇散架子了!”说着,他拧开手中水杯,把茶吸咂有声,“你就别开玩笑了,办正事!”“这是正事!”“二拜高堂!”他们跪下,听见了陈梅梅殷殷的哭泣声,“夫妻对拜!”两个人都吸取了教训,“咚!”头撞一起了,“哎哟哟……”黄兴忠抚着头,新娘子也一样,众人“哈哈……”笑喷了,大珠小珠落玉盘,“表弟,我说你倒是悠着点!”然后,拍拍黄兴忠的肩,“礼成----!”众人一哄而散。

    “可以抱着她,去洞房了!下面该干什么事知道不?”不知谁说一句。

    这本是戏语,黄兴忠偏就当了真,一下子愣是没抱起新娘,众人大笑。

    “你真笨!”陈梅梅拧他一脚。

    白金枝把红绸子塞在他手中,“牵着她去吧!”

    头顶盖头的陈梅梅,被黄兴忠带进屋子里,然后,白金枝和许多人簇拥着进来,把陈安坐在一把镂空雕花木椅上,然后转身,点上两支红红的粗壮如胳膊的蜡烛,“你出去吧?招呼客人!”

    黄兴忠走出洞房,在长长的走廊里,进退无趣,到处都是人,胡吃海喝浪笑,那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声声相叠相错,直往云霄中钻。

    夜深了,客散了,春风初渡,风尖尖厉厉的芽子,往地面上钻,往人心中钻,这一天的噪音还在余音绕梁,有些微醉的黄兴忠,慢慢走进来,呓语般,“别再傻傻地枯枯坐着了,你自---自便!好累呀,好困呀!”黄兴忠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办,蜡烛火苗扑扑,陈梅梅这时要小解,憋了太长时间,碍于俗礼,愣是不吃不喝不动,几个小时下来,屁股坐疼,腰坐弯了,耐心坐完了,见屋子里没人,“哎,你起来,把我盖头揭了!”

    “不就一层布嘛,又不重,自己揭,我不想动!”

    “嘿!还有这事,你是真不懂,还是……?”陈梅梅急了。

    “盖头又不是我给你盖上的,干嘛要我给你揭?你这人真烦,我累了一天了,告诉你,我没有功夫伺候你!”

    “你!你就是个混蛋!”

    “哟呵,敢骂我?胆子不小哎!”黄兴忠从沙发上,往下滑动,“欠收拾,是不是?难怪常听人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说得不错!这是我家,我是一家之主,晓得不?”他走过去,抱着臂膀,来回走动!“原来你是个大脚女人!”

    “你装什么装?你不早知道了?揭盖头!”

    “不揭!你能怎地?”

    “你到底揭是不揭?”

    “除非你有说法!”

    “什么说法?”

    “跪下来,求我!”

    “你做梦!”

    “嘴硬是不是?”难道说这是道紧箍咒?

    “我要小解,我难受!”

    “你不会顶着盖头去?”

    “黄兴忠!”

    “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乳臭未干,屁事不懂,就想当老爷?”

    隔壁屋大客厅里,两支红红蜡烛,在燃烧,滋滋声不绝于耳,庄惠英早让黄安关了大门,回了下人间,她在灯光下,跪在蒲团上,磕了四个头之后,在纸盆中烧着红纸:“黄家列祖列宗在上,我庄惠英秉承祖上旨意,给我儿黄兴忠娶了妻,恳请祖先庇佑,让多灾多难的黄家家业兴旺,多子多福,老爷啊,你和黄家列祖列宗在一起吧?我替兴忠和陈梅梅替你磕头谢罪,不是他们不想替你复仇,而是时间太过苍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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