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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甭管他!没心没肺的东西!”

    人靠衣服马靠鞍,打扮过的陈梅梅比以前好看多了,就这也比不了梁一纹:他身子趔趄一下,在心灵深处,没有人比得了梁,狗日的,饿死鬼托生的,这会儿胡吃海喝,把食物咀嚼出声来,象驴拉磨呼呼啦啦,把酒喝得滋溜滋溜响,桌子庄氏端来许多酒菜,吃喝了半天,陈梅梅才抬起头,“我该叫你‘婆婆’还是‘妈’?要不你也一起?”嘴被堵了,嗡声嗡气。

    “乖女儿,都一样,我可把我这个顽劣的儿子交给你了,他是一匹野惯的马,牛笼嘴没带过,有脾气,你要有耐心!”庄氏怜爱抚摸着她的头。

    “放心,交给我你一百二十个放心!”她看了一眼黄兴忠,“就算他是一头犟驴,我也收拾得了,没事,绝对,没有我收拾不了的人!”

    “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吹!”黄兴忠一撇嘴。

    “那你慢慢享受,我歇着去了!”

    “你请便!天黑路滑,小心着点儿!”

    “没事,你关门!”

    “哎!”她丢了筷子,去关门,关了,又牙出一条缝,见庄氏摇摇晃晃,“慢着点儿!”

    “没事!”

    “你兴誓旦旦,在我妈面前夸下海口,你要怎么收拾我?”黄兴忠裹床被,堆坐在沙发里,一脸讽刺,一脸不屑。

    “饿死我了,差不多了!”嘴里还嚼着,拍拍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大没教你女孩子怎么吃饭?你凶猛地象牲口!”

    “你是打算今夜就睡在沙发上,还是和我一起睡到床上?”

    鸡叫声,若有若无,他们都听到了,有些远,黄花甸子上钟鼓的沉闷钟声响起。狐狸有些忧怨,叫声凄泣,窗花上已经结了冰茬,陈梅梅关上门,折身坐在那儿自顾自吃点心,把温热的茶,喝得滋溜响,甚至半天放出个响屁。

    “你这是干什么?”黄兴忠笑喷了!

    “对你不满意!我就放个屁!”

    “好意思说出口,女孩子不嫌臊得慌!我困了!”黄兴忠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你给我愁死了,脚这么大,怎么出门?”

    “该咋出咋出,不烦劳你担心,生年十八,我没有一天在家完整的呆着,那些小脚女人有什么好?路不能走远,还未垂垂老矣,腰弯如虾,你喜欢的四寸金莲,能吃吃喝,都民国多好年了,男人剃发,女人放脚,开启一代睿智民风之先河!”

    “啧,啧啧,吃都堵不住嘴!我今晚住哪儿?”

    “你又三岁两岁,问我干吗?床现成的,爱睡不睡!”

    “我睡床,你睡哪儿?”

    “当然也是床!”

    “我不会和你睡一张床的!”

    “随便,爱睡不睡!”

    “一个被窝?毁我名节,明天我还要不要做人?”

    “你有个屁名节,爱睡不睡,鸡叫头遍,我可不能熬夜,明天一大早,客人就来,还要招待他们!”打了水,在水盆中,用手捧起水,囫囵抚几下,水花溅得到处都是,“我困了,没功夫伺候你!”她走到床前,伸手要解领口第一个扣子,这是一件大襟碎花大红面褂子。

    “等会儿,你要干吗?”

    “当然是脱衣服睡觉!”陈梅梅打几个哈欠,“你睡觉不脱衣服?我没功夫和你耗!”手却在继续。

    “你!……你……你懂不懂三从四德,你知不知道男女受授不亲?”

    “就你?也算个男人?你要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就知道现在该干什么!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人生最得意时刻,你还在那里磨叽!”脱得只剩下内裤的肚兜,“我的乖乖,好冷哟!”利索爬上床,钻进被窝,把被裹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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