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了他,此举满是威慑:

    “你现在已经有不少罪责了,难道还要再加上‘肆意行凶、伤害无辜平民’这一条吗?”“快收回来了!——”

    另一个侍卫看方立文脚下的姿势不对,赶忙出声提醒,可仍旧为时已晚!

    方立文狠狠地推开那门房的刹那,用方才逃跑时的气力、半分也不减速的,就冲到了那侍卫的刀刃上,甚至那侍卫下意识撤刀的时候,方立文还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将那柄钢刀插进了胸膛之中,狠狠地穿胸而过。

    一门之隔的外头,围观众人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和尖叫,甚至有胆小的女子,都直接被吓得哭了出来。

    两个侍卫都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收场……

    然后,方立文又做出了个让他们再次震惊当场的动作——

    他不顾口中边咳边往外吐出的鲜血,咬着深红中隐约透出森白的牙齿,半声也不吭的,从前胸一点一点拔出那柄钢刀扔到地上,仿佛把他自己的身体视为一柄刀鞘般从容;

    方立文看着他胸前喷出的血花染红了天际,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母亲,妹妹,以后的路,你们就要自己走了……”

    说完,体力不支的就要往后踉跄着倒下,却不慎被门槛绊倒了,他从台阶上翻滚着掉下去的时候,也染红了他一步一步向上的足迹……

    最后,方立文就这般挂着一个诡异的微笑,倒在了长街的血泊之中。

    尸身收敛回来的时候,他仍是笑着的。

    三人听完,倒是默默了良久。

    有种奇诡的震撼感~

    高大人看向谈纤纤,却正好和谈纤纤回望过来的视线汇在一起——

    谈纤纤狐疑地挑了挑眉:“怎么了高大人?”

    “本官说了,你小孩可能会膈应……”

    “无碍,还请大人直言。”

    当事人都觉得没什么了,提学高大人也就直说了:“本官听本官那亲随说,那方立文躺在地上咽气之前,久久地都是喊着你的名字……”

    谈纤纤还没说什么呢,论道倒先沉不住气了,嚯的一下站起:“当真是晦气!我贤弟的名字,被个死人当遗言了!

    他还想说什么,‘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谈经’吗?当真是死到临头还没有半分悔改,没觉得是他本质上做错了,而觉得是因为我贤弟才阴沟里翻船的……”

    谈纤纤因为论道的回护,心下感到阵阵熨帖:

    “论兄何必跟一个已死之人计较呢?小弟只会觉得一省知县,那是小弟的战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