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凌厉的轮廓下停泊一辆格格不入的黑色迈巴赫。

    等她的。

    江岁宜早有预料。

    后座的车窗拉下,露出一张养尊处优的脸。

    女人一身玉色旗袍,看到江岁宜简单的白裙皱眉,孔媛一副嫌厌的模样,叫她:“上车。”

    这位是江岁宜的亲生母亲,秦夫人,孔媛。

    江岁宜工作日上学、打工,周末要回秦家,这是孔媛定下的规矩。

    在江岁宜的印象里,她的母亲是个八面玲珑且利己精致的女人。

    孔媛能和江岁宜的父亲婚嫁是一场奇迹,离婚才合情合理。

    车内的熏香是木制东方调,车内寂静。

    孔媛同在后座,瞥过来,还算客气:“怎么想起来出远门?”

    江岁宜搪塞:“出去有事。”

    “就穿成这样?”

    “嗯。”

    孔媛教导:“最好的年纪,还是要穿得鲜艳点,讨人喜欢。”

    江岁宜坐了一路的车,没有吃晚饭,胃泛酸,没力气和她周旋,只回了声“知道了”。

    “之前给你发的那些衣服款式,你都可以挑一挑,好好打扮。”

    江岁宜不喜欢太花哨的,也不是什么在乎穿着的人,找了借口,小声:“我没钱买。”

    孔媛像是想起什么,笑了笑:“秦月茹不是给你发了生活费吗?怎么?亏待你了?”略带讽刺的语调让江岁宜不舒服,抬眼看孔媛,就看见女人冷笑着继续问:“还是你用在什么不相干的人身上?”

    “……”

    江岁宜不再吭声。

    孔媛笑了,她喜欢看江岁宜不反抗的样子,不说话的样子就看着舒坦,伸手把江岁宜修长白皙的手放进自己的手里,语重心长:“喜欢可以叫你哥哥买,你哥哥很想你。”

    车在夜色中奔驰。

    下了高架桥,窗外的夏景在飞快后退。

    路上没有路灯,只开了远光灯,除了月光与灯光,世界漆黑一片。

    江岁宜猛然把手抽离,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强烈,解释:“但我没有想他。”

    孔媛皱眉,语重心长:“没良心,他是你哥哥。”

    哥哥?江岁宜并不想要。

    孔媛见她抵触,不露声色询问:“你奶奶最近还好吧?”

    江岁宜眼波闪烁,抬眼,皱眉扬声问:“妈,你关心她做什么?”

    “我不能关心她了?”

    “……能。”

    “你这个语气,像是我要害她。”

    江岁宜抿唇。

    孔媛笑得温和,回忆:“不过也确实很久没见她了,记得上次见你奶奶还是你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

    江岁宜在孔媛的束缚下,手一点点捏成拳,她明白的,现在孔媛这么提,就是想威胁。

    一年前高考分数下来,孔媛也是这样,逼迫她放弃了梦想。

    高考江岁宜是全市第四,区第一,填报志愿时,孔媛要求江岁宜选择数学或金融,江岁宜有骨气,拒绝了。

    结果孔媛找了好几个业内知名的教授编了套话术告诉了江岁宜的奶奶,说是学临床辛苦,大概率辛苦,容易劳累猝死。

    癌症中晚期的老人着急忙慌出了医院找江岁宜,直接跪在了江岁宜面前,求她不要像江岁宜的父亲一样,英年早逝。

    两个人道德绑架,江岁宜没得选。

    江岁宜收了神,问:“秦渡想见我?”

    孔媛慈眉善目起来,温声:“你把你哥哥伤了,他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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