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细细的殷红从指甲缝中渗出来。

    出血了。

    谢希书看到血就回过了神,拧着眉头随意抽了张纸,把血擦了一下。

    “砰——”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见教室后面忽然传了一声巨响。

    齐骛毫无预兆地掀了桌子。

    教室里所有人都被忽然暴起的少年吓了一跳,而就是这一愣怔的功夫,齐骛已经像是旋风一般朝着教室外冲了出去,只留下被他掀倒在地的满地狼藉。

    就这么一直过了十多秒钟,因为惊惧而陷入一片死寂的教室才重回生机。

    “靠,谁惹了齐骛啊——”

    “有人要倒霉了吧?没见过齐哥这样过。”

    “草吓死我了,你看到齐骛当时的表情没,他该不是要去杀人了吧?”

    “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

    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齐骛刚才的暴走。

    就连谢希书都完全放弃了教材,整个人脸色煞白地盯着齐骛离开的方向失了神。

    半晌同学们的交头接耳变得模糊而朦胧,化作谢希书脑海中嗡嗡作响的嗡鸣,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更是禁不住的颤抖。

    他总觉得,在刚才齐骛离开的那一刻,他似乎回过了头,然后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

    “那什么,状元,你……”

    过了一小会儿,谢希书的手臂忽然被戳了戳。

    他转过头,成安正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你是真的没有惹过他吧?”

    上一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成安至少还装出了一副开玩笑的模样。

    可这一次,成安这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很显然,齐骛离开前望向谢希书的那一眼并不是后者的错觉——成安作为谢希书的同桌,只是被齐骛眼风扫到,依旧被看得毛骨悚然。

    “我……没有。”

    谢希书的嘴唇已经快要被他自己咬出了血,停了起码十秒后,他忽然问了成安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奇怪问题。

    “成安,你觉得我身上有气味吗?”

    成安盯着谢希书,肉眼可见地呆了一下。

    “味道?什么味道啊?”他迷惑地盯着谢希书,“……我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但几秒钟之后,成安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也知道我都感冒大半个月了,根本什么都嗅不到,等等这跟齐骛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一下。”

    那句话刚问出口,谢希书便已经清醒过来,顿时感到一阵后悔。

    今天早上李老师莫名其妙地对着他说出“香水”那个词时,谢希书的神经就像被一根无形的手指用力扯了一下,瞬间绷紧了。

    【“你用的什么香水?”】

    恍惚间,谢希书仿佛又一次听见了来自于齐骛的沙哑低语。

    之前因为太过于恐慌,所以没来及反应,但是之后谢希书总是会不自觉地回忆起,那天自己被齐骛抓住时,男生那种不停翕动鼻翼动物般拼命嗅闻自己的模样。

    每次回想起那画面,谢希书都会控制不住那种生理性的极度紧张与恶心。

    跟齐骛身上的各种离奇传言无关,跟他那糟糕的,让人避而远之的家世也没什么关系——谢希书无比畏惧且戒备的,是那个人本身。

    仿佛冥冥之中一直有个声音在他身体里尖叫,告诫着他,离这个齐骛远一点。

    离危险远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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