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希书低声回答道。

    A市的流感流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这之前好多人都已经中招,但也没有这么严重过。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好赶在高峰期前感冒完了,现在我爸根本不愿意我在家里呆,说怕传染给我,愣逼我来学校,说什么我们这种学校肯定一堆人旷课不来上学,人少的地方比较安全。靠,这破学校不是他替我找的吗?”

    成安忿忿不平地抱怨起来,但很快他就发现,谢希书此时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后者总是时不时地回过头,望向自己身后空荡荡的位置。

    哦,对了,谢希书刚才进教室时,首先看的也是那个位置。

    那是齐骛的位置。

    想到这里,成安的额角有根筋很轻地抽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听见了谢希书微微泛着沙哑的低问:“齐骛……齐骛他今天没来上课吗?”

    莫名的,成安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由的愤慨,慢慢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啧,你之前不是挺怕他的吗?怎么现在看上去却那么关心他呀?”

    成安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犬齿,装作开玩笑般冷冷反问道。

    谢希书的眼界在这句疑问下轻轻颤动了一瞬,阴影落在少年重病初愈微微泛青的眼底,让他看上去愈发纤弱憔悴。

    “不是关心——”

    谢希书的声音骤然提高,但很快又压抑了下去。

    “我只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喃喃地回答着成安,神色却愈发显得压抑古怪。

    他没有办法告诉面前一无所知的成安,自己之前在厕所里究竟对齐骛做了什么。

    他给齐骛开了瓢。

    虽然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被学校里其他人所知晓,但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到,以齐骛的习性,接下来等待着谢希书的,恐怕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恐怖报复。

    就比如说那天晚上忽然出现在自家门外的手机,仿佛是无形的警告,告诫着谢希书,齐骛知道他住在哪里。就算逃回家也没有用——齐骛总能找到他。

    就算现在齐骛不在学校,谢希书依然备受折磨。

    就像是尚未落下的第二只靴子,谢希书的神经每时每刻都绷得紧紧的,随时快要崩断。

    而齐骛仿佛也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最大程度地挑起一个人的惶恐不安和绝望担忧。也许,这干脆就是他折磨人的一部分手段。

    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齐骛始终未曾出现。

    谢希书每日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除了学校和街上的人一边比一天少之外,他的生活仿佛早已回归正常的轨道。

    但谢希书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只要齐骛再次出现,他的生活就将彻底分崩离析,再也无法拼回原本的模样。

    *

    A市的流感一天比一天严重了起来。

    除了最开始一批刚刚得了流感然后痊愈的人还有一定的抵抗力,剩下的人一批一批全部被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流感彻底干趴了。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整个社会气氛愈发紧绷,还出了不少之前闻所未闻的恶性不法事故。

    现在,就算坐在教室里,谢希书都可以时不时地听到街上有警笛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呼啸而过。

    在最开始那些代表着事故的警笛声明明还是到了晚上才比较频繁,可现在,就连白天都是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吵得人心烦意乱,根本安不下心来。整个高三1班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学生,而且还多半就是懒得在家伺候病重的父母或者是亲戚,特意跑回学校躲清静的。

    “啊啊啊啊,我们学校怎么不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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