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项置换资源。长洛贵胄多,不拘男女,往后找一个既能和顾家结盟又能中意顾小灯的人不会太难。

    给他择一个好去处,好倚仗,就是镇北王夫妇给这个令人如鲠在喉的亲生子的宽待了。

    祝弥回静室时,看到顾小灯红着眼尾鼻尖趴回竹床去哎呦叫唤,就走到他跟前讲下午的安排,待他晌午休息好了,下午要修习其他的娱情技能。

    顾小灯吸吸鼻子:“都好,放过折腾我的身体就好了,昨天骑马还没缓过那股酸疼的,刚才我的魂魄都要被摆弄到出窍了。”

    “辛苦了。”祝弥不走心地哄他,“忍一时就过去了,您看,现在就好了。”

    顾小灯小脸苦哈哈的:“其他几个兄弟姐姐也都弄过这些吗?拉骨拉筋一套下来,小命真是飘走了。”

    “拉骨都有。”

    “跳舞的也是吗?”

    祝弥会敷衍他,却不大会对他撒谎:“除了大小姐,其他四位都是浅尝辄止地学个皮毛。”

    顾小灯好奇心来劲了:“为什么啊?”

    祝弥沉默了片刻,依旧面瘫:“公子小姐们学什么傍身之技,以及学到什么程度,那都是王爷和王妃的考量。”

    他想说他不知道,可惜他又不是一无所知。他随侍过的大小姐顾仁俪是顾家锤炼出的完美待嫁作品,原本大抵是想献给皇家,后来被前来和谈的北戎皇子看中,她便成了出塞和亲的不二人选。

    祝弥以为顾小灯会继续喋喋不休地追问,但他好一会没吭声。

    “您不继续问了?”

    “看你有些难过……就不好意思问你的伤心事了。”

    祝弥一瞬脊背悚然,一张脸还是惯性了的常年面瘫,心中惶惑且不信:“表公子说笑了,只是在回答您的问话罢了,我没有任何难过。”

    顾小灯还残存着红意的明亮眼睛看着他,祝弥蓦然觉得自己像是真被挑灯挑破了暗处痛处,连忙起身避开了他的目光,惶然于可能会在顾小灯那里听到一些不愿意听的天真话。

    但顾小灯改口了:“嗳,是我搞错了,是我自己在难过,因为我的身体真的很不好受哇!祝弥,你帮我看看,我的手筋脚筋真的没断吗?疼死我了。”

    祝弥风声鹤唳的警惕才消散开来,乏味地劝慰着他,挨近时发现顾小灯的手脚微微发颤,大抵是疼得不清的。

    他哼哼唧唧,倒没有再哭,就是正常撒娇,求哄求关注。祝弥不理解,除了张等晴没有人会去哄他,他怎么还能习以为常地随时随地撒娇。

    需知张等晴哄不了他太久。

    下午顾小灯的功课是乐器弹唱,乐器需熏陶,这一块他完全是个刚上手的呆瓜,拨张琴乱得像上锅的蚂蚱,但他的音准极好,跟着乐师吟唱了几首乐曲,很快就唱得有模有样。

    乐师只提他的缺点:“表公子,您克制一下,不要太开心了,凡曲都有情绪,您唱任何一首都是欣然的,曲韵太单薄了。”

    顾小灯摸着琴笑道:“世上曲子那么多,我可以一直唱喜庆的啊!”

    乐师有些不悦地摇头:“长洛高门之中,乐曲应酬的主旨多两类,一是以塞下曲为主的战歌,一是以长干行为主的恋歌,前者悲壮,后者轻愁。您所说的喜庆曲风,那是低门小户的民间草莽热衷的,不为高门显贵所喜的。”

    乐师让顾小灯尝试着转变情绪,把傻乐转变成豪迈或者悲伤,顾小灯越想表演越觉得奇妙,虽说刻意回想些难过事假装悲哀也不是不行,但表演时就像痒痒肉一直被戳。唱来唱去还是像乐师批评的,不够宛转,不会收敛,歌声里只有土气的开怀,而开心是土的,他就不懂了。

    等到课罢,回去的路上他问祝弥:“乐师说的我不理解,是人不都有喜怒哀乐,怎么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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