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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熙命令诸将领好生约束兵士,安守营垒,至于营寨修补,安葬兵士,清点损失,都待明天再说。丁礼也暗松口气,情知要不是他们两人事先打算突袭楚军,兵士们提前备好了兵甲,怀有战心,今夜这场夜袭,伤亡人数就怕要无比难看。
吩咐完毕,孔熙拔出长矛,催马返回营帐,自去睡觉去了。
丁礼也闷闷回到自己营帐,问了护卫,距离天明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他呆立半响,忽然飞起一脚将营帐内的几案给踹翻,狠狠咒骂了几句,然后阴沉着脸,在护卫帮助下解开甲胄,卸掉兵械,穿着单衣,一头栽倒在木榻上,闭上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白日又是防备彭越,又是关注汉楚大战,精神高度集中了一日,夜间又经过这么一闹腾,丁礼也是乏了,很快睡的又沉又香。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睡意最浓之际,又有人在用力摇晃他的身躯,一边焦急的道:“将军,快醒醒,快醒醒,楚军杀来了!”
听着这无比熟悉的话语,无比熟悉的动作,丁礼本能以为是在做梦,不耐烦的一翻身,闷闷嘀咕了一句:“狗屁!楚军又杀来?楚军铁打的啊。”
“啪”“啪”……
接下来丁礼就觉脸颊一阵热刺刺的疼,却是被狠狠扇了两个大耳刮子。
不得不说,这玩意就是管用,丁礼陡然醒来,怒声道:“是谁——”
就见七八名护卫又簇拥在周围,各自拿着一块甲胄,见他醒来,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他七手八脚捆扎起来。一名护卫惶急道:“将军,楚军又杀进营垒来了!”
“放屁!他们——”话未说完,丁礼一下子呆住,营帐外响成一片的喊杀声、厮杀声,浪潮一样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的营帐给震塌。
丁礼面色大变,情急之下都有些口吃起来:“有、有多少楚军?”
一干护卫茫然摇头。
丁礼就觉这一幕无比熟悉,却也来不及细细思考,站立原地耐心等待甲胄披挂完毕。
然而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楚军袭杀的好快,丁礼仅仅捆扎好上身,还光着两条腿甲没有扎,就听突袭喊杀声已经震耳欲聋,尽在咫尺,似乎楚军已经冲到近前不远。
“跑啊,快跑啊!”
“救命啊,——呃!”
“妈呀,上天啊,我不想死,呜呜……”
……
营帐外响起了尖利刺耳的箭矢飞射声,同时传来的还有汉军兵士叫爹喊娘,慌乱逃窜,以及临死前的凄厉惨叫声。
“扑哧”“扑哧”,不断有箭矢射中牛皮帐篷,狠狠穿透,突进足有半尺,锋利的箭头幽幽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一干护卫大惊,将还没有给丁礼扎完的甲片随手一扔,簇拥着他冲出营帐,跳上战马。
丁礼转头四顾,心头猛然一沉,像被三九天的寒流给整个包裹,身躯完全寒透!
与刚才遇袭时与楚军打得难分难解不同的是,这次整个营地乱做一团,无数汉军被数不清的楚军冲杀得溃不成军,然后驱赶着像是一大群一大群乱哄哄的牛羊,向着北方仓皇溃逃而去。
整个营地已经完全失控。
丁礼情知兵士遭到一次夜袭后,根本没有想到楚军还会阴险的再杀一个回马枪,进行第二次夜袭,都心神松懈,解甲后躺在营地放心大睡。
而这支突袭的楚军与刚才明显也不是一支,战斗力更强。睡的正香的汉军,不知多少在睡梦中就稀里糊涂丢了性命。被惊醒爬出营帐,没有甲胄护身,有的被箭矢射死,有的被马蹄践踏死,有的被各式各样的兵械砍杀死,当然死的最多的,还是惊慌下疯狂逃窜自相践踏而死。
丁礼双眼暴突,眼角裂开,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