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不是说,她想拜入师尊门下。”

    “话是这样说,花青伞强势起来, 难道她还能拒绝?”徐冰来想到徐千屿性子,倒说不定真有可能开罪长老,话锋一转, “就算拒绝, 拂了长老面子, 日后遭人记恨, 难过的是他。”

    沈溯微心想,徐冰来身为掌门, 理应以德服人。他已有三个徒弟,若再与没有徒弟的长老争抢优胜者,恐落下一个霸道独占的声名。

    师尊觉得徐千屿风头太盛,要压她一下, 使整组水平均匀, 各有优劣, 倒时便也没有那么突出的矛盾了。

    沈溯微道:“她已经拿到了镇魂锁。”

    “拿到了, 你不会想点办法拿走?”徐冰来似笑非笑, “这点能耐你都没有, 便别叫沈溯微了。”

    “怎么了?又为难了?”徐冰来见沈溯微半晌无语, 没好气道,“你脑子能否灵活变通,此举还不是为她入内门。她已经在众长老面前大出风头,即便不是优胜,也算令人印象深刻。”

    沈溯微道:“徐千屿恐会在意。”

    镇魂锁是徐千屿辛苦得来,努力白费的滋味并不好受。这种大局为重的委屈他亦尝过数次,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他能忍耐,全因他要蛰伏,但那少女是灿若朝阳的性子,凡事较真,容不得一点阴暗,未必吃得了这个亏。

    这般心性如风中烛焰,等入了内门,涉及宗门利益的事更多,若无人相护,恐怕难行。

    但他早就懂得不必以己度人的道理。千人千面,徐千屿这一种人,恰是他的对立面,却是他心向往之、愿意以手相护的一种。

    他若拿走镇魂锁,徐千屿记恨他、磋磨他倒是小事,若是将这烛火吹灭,才是他不愿见到的。

    “她在意,事后你叫她来找我,本尊同她解释。一次试炼而已,日后多的是出风头的机会。”徐冰来饮一口茶,笑道,“怎么,这还没进门,便连师尊的话也不听了?”

    符纸燃尽,沈溯微在黑暗中坐定片刻,走进内室掀开帐子。

    徐千屿和衣侧向外睡着,卷翘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两丛阴影。

    沈溯微撩摆半跪在床边,两指轻轻沿着她锁骨探下去,果然摸到了衣服下面的镇魂锁。

    徐千屿开始冒冷汗。

    拿了镇魂锁,她太兴奋,后半夜便消了酒意,开始半梦半醒地胡乱幻想着入内门之后的场景:

    到时她还要住昭月殿,那处比外门合宿大许多,后门有一平台,延伸水上,白天可在那里练剑,晚上可见粼粼摇晃的月影,美轮美奂,故名“昭月”。

    想着想着,她听见了外间徐冰来的声音,虽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听徐冰来无缘无故提及“镇魂锁”,便竖起耳朵,生了警惕之心。

    她嗅到那股清净沉香味道,沈溯微一触到她,她便彻底醒了。

    若无目的,沈溯微不会随便地触碰她。

    “你不让我告诉别人,果然是对的。刚才我听见师尊说话,他是不是叫师兄抢走我的镇魂锁?”她感觉冷水浇头,又有些糊涂,“为什么?”

    系统什么也没听着,只好道:“不一定,先等等看。”

    徐千屿尽力使呼吸匀而长,但手脚冰凉,开始胡思乱想。想着若沈溯微真的抢夺镇魂锁,她要如何弹起来,以什么招式出手,才能最快地制住他。

    沈溯微垂着眼睫,却没碰镇魂锁,指尖稍稍向右移两寸,神识断然侵入。

    徐千屿的肺中六魄,在眼前形如漂浮的彩色气团,喜、怒、哀、惧、恶、欲俱全,但果然只有六魄。

    少了爱魄。

    他复看向徐千屿的脸,不知道她是否没睡安稳,睫毛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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