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般飞甩出来,小辫子旋起,蕴着一股极为蓬勃的力量,一双眼睛黑亮如炬,甚至有些快活的笑意。

    他默然将止水咒去了,旋身战入雨帘中。

    徐千屿一回神,忽见眼前沈溯微也湿透了,心中忽然涌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力量,直催逼着她更勇敢恣意,释出全力、毫无保留。

    沈溯微鬓发贴在面上,身上衣袖、背后乌发浸足了水,连成一块板,便沉了,如一柄锋刀,每个转身都闻锋刃裁风而响,凌厉迸现。

    徐千屿看他亦如雾里看花:雨中黑色更黑,半肩血色更艳,眼中剑意更亮,如修罗浴水,无需太多表情,已是震慑人心,绝艳惊魂。

    也不知雨下了多久。

    徐千屿眼前时而明亮,时而模糊,雨大得快要看不清对面的人,只能感知的剑。

    最后一剑,只听卒然咔嚓一声,徐千屿感觉面前牢不可破的灵障陡然崩裂,以至她浑身力气直泻东海,向前跌去,沈溯微一把将她扶住。

    她吃惊地看着师兄手中的半截剑。

    沈溯微倒没有太意外,拾起半截断剑:“你赢了。”

    徐千屿心跳未平,觉得胜得太突然,不很畅快。

    二人退至檐下,徐千屿方才看清他身上血染半边,很是狼狈:“师兄,你的伤……”

    “无妨。”沈溯微没有看她,看着雨幕,柔和道,“今日打得很好。”

    徐千屿看着他手上捏着的半截断剑,心想,归根结底,不是她厉害,而是师兄手上剑太差,承不住这样的剑意,意外断裂了,她多少有些胜之不武。

    自本命剑赠了她家之后,沈溯微日日在剑筒内随便抽剑用,不知断了多少把。

    那些剑无一把配得上师兄这样的剑君,徐千屿身为剑修,看着总觉难受。

    “师兄,你等我一下。”她说着便跑进雨幕。

    沈溯微要拦,她已飞身回到阁子内。

    片刻,徐千屿抱着一个狭长的盒子出现在雨中。

    沈溯微观其形状,有所猜测,但未能置信,怔在原地。

    她已经跑到面前,掀开盖子,将那把细长锋利的尺素宝剑拿了出来,一双宝珠般的眼睛忐忑地看向他:

    “师兄,当日你把境借给我放东西,我说了会还你一定会喜欢的东西。”

    此剑是她从花境中奋战得来,拼死相护。

    不肯赠人,竟然会是……送他。

    “这剑,我,我……”他见徐千屿关键时刻紧张卡壳,等了许久,说不出一句“我送给你”,欲送欲收。

    沈溯微望着她,忽然将手伸到她面前,将袖撩开。

    手腕上,本是徐千屿裁下的一截绯红的裙摆,系成了红绫。当日她说,承了“师姐”的恩,做个标记,日后相见,一定会还。

    沈溯微将它拆下,递给她道:“用这个换,可以么?”

    徐千屿接过沈溯微递来的红绫,又见他伸出手:“给我。”

    徐千屿怔怔地将剑递过去。

    沈溯微一把拿过尺素剑,出鞘一试,剑光如电,晃人眼目。

    他归剑入鞘,余光见徐千屿面上红云未散,似蒸腾着热气,侧过眼道:“你已送完了,不必紧张。”

    徐千屿:“……”

    “回去换衣裳吧。”他说罢便持剑步入雨帘中。

    冰凉雨水从耳后滚过方知,他面上亦有些发烫。

    然而徐千屿看着红绫在原地停了片刻,忽然觉得不应如此,豁然追了上去,拉住了他的手。

    “不对。”她说着,将沈溯微左手袖子捋起,重新将红绫系上,“一码归一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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