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昏黄的云成漩涡,雪花静谧下落。
在此寂静中,时间仿佛凝滞了。直到林啸脆声认输,打破寂静,大家才注意到那香篆早已燃到底座。
林啸看了看天,为近距离观察到这种神奇之象感到兴奋,声音都有些抖:“恭喜沈师兄结婴了。”
沈溯微睁眼,长睫上雪花抖落,单见幽潭一般漆黑寂静的眼睛。
他已感知到体内澎湃之变,磅礴的灵力运转中,金丹虚化元婴。如今上通天象,能将心境外化。
他卡在金丹第九层有一年之久,竟在整理基础剑招中,悟道升阶了。
下面已是欢呼沸腾:“元婴!”
“天哪,原来高阶升阶是这个模样。”
“是水灵根才会下雪,沈师兄的心境竟如此平稳,令人叹服。”
“啊啊啊,是弟子中间第一个‘真君’,好可怕好可怕,给我看看!”
“这不得庆祝一下。能御剑的一会儿我们一起上,把沈师兄抱起来!”
“不如我们将他拱到泰泽池那条冰龙上。”
“这主意甚好!”
混乱中,却见沈溯微对林啸深行一礼,身姿秀而敛,随即影子一闪,便消失了。
“啊?”
“人呢,这都能忍住不庆祝?”
沈溯微已踏回室内,又抽几页纸,对照书册,敛袖写画。
趁着有所悟,将徐千屿的半页纸飞速写完,才松了口气,了却连日一桩心事。
但隔水望去,昭月殿的灯,一直黑着。
徐千屿在花青伞屋里蘸墨画符。
一开始花青伞很是变态,要求她晚上直接睡在在这里,方便随时随地考她画符。为了睡眠质量,徐千屿自然不肯,拉锯结果是每月朔望,月圆之夜,她要留在这里画符。
画至深夜,徐千屿睫毛颤抖,开始瞌睡,单手掀开葫芦瓶,磕提神的丹药。
她忽然感觉凉风盖顶,腥味扑鼻,陡然清醒了大半,猛一抬头,恰好避开空中袭来的一只生长着尖锐指甲的爪子!
灯烛噗噗熄灭,黑暗中似有看不见之物,以迅疾可怕的速度在廊柱间飘荡,一阵女子的娇笑声暧昧地飘荡开,擦耳而过时,忽然变成阴毒狠戾的嘶吼,仿佛巨蛇朝她张开血盆大口。
徐千屿猛然向桌上一趴,笔墨翻倒,堪堪躲过,她想喊花青伞,但如此威压之下,竟张不开口,亦无法起身,便渗出一层冷汗。
放在桌上的木剑荧然亮起,竖在空中,拱卫在她周围,试图保护她。
慌乱间,徐千屿的指尖触到了湿漉漉的墨,桌上还有符纸。她刚刚学会画聚灵、止血这些辅助类符纸,攻击向符纸只是初背形态,还未有所悟,但也顾不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