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瑰丽,本是不受挂碍之象。生无爱魄,大约正是天意。若围着某个人,某一样物打转,便辜负上天一番心意了。”

    徐千屿坐在被子中,被阳光照着,仍觉手脚僵冷。

    她没有大悲大恸的感受,只是麻木。儿时每当她抱住水如山,水如山都会故作冷漠地将她推开,同她保持距离。一次次的训练,练就她骨子中面对离别的淡漠。

    所以她离家之后,换个新地方,还能自得其乐。

    而今不过是又一次重复。

    师兄告诉她,她拥有的,又失去了而已。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如以前一样,永远做你师兄吗?好,我答应你。”沈溯微如今心中庆幸徐千屿没有爱魄,她这辈子都不会经历他这样的感受,“你我之情,愿如万古松木,不若一瞬之花。”

    徐千屿陡然站起来,看着他。

    他说得不错。

    她不是一直希望能做沈溯微的师妹吗?几日之前,她觉得他们永远保持先前的关系,就很好了。从道理上讲,这不正是她要的吗。胸中这种横冲直撞的情绪却从何而来?

    沈溯微说的话,她不是听不懂,也不是理解不了。她原本便猜出自妖域返还后,师兄身上出现可能会威胁到身边人的问题,所以花青伞等人才会一直阻拦,不叫她靠近师兄。

    但是只要他要她一起,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也许是因为他没有这般要求。偏偏是因为他没有这般要求。

    她便觉得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被人拿走了。

    她对冷漠地拿走她东西的人,萌生一种恨意。

    她围着沈溯微转了半圈,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她发现自己连他这幅冷静的样子都讨厌。

    “第二次了。”徐千屿冷冷地看着他。

    也许他听不懂。徐千屿脑中闪回的却是前世的一些失望的画面,种种惊痛切实地重现在胸口,令她浑身惊悸。

    让她受过这种痛的人,她对谢妄真半点没有留情,但她确实对沈溯微太好了,他凭什么?

    徐千屿稍一挑眉,属于少女的恶毒劲便从宝石般的眼中倾泻而出,“你以为我徐千屿好欺负吗?你以为我还会在原地等你吗?我不跟你做师兄妹了,你闭关啊,你去啊。你滚。”

    她说着,将颈上芥子金珠猛然拽断,砸在床柱上。

    徐千屿拿上自己的剑和衣物,一转身便消失了。

    芥子金珠滚落在地,半晌,从中绽开一条裂缝。沈溯微坐定片刻,豁然掩住口,胸口翻涌已久的暗红鲜血涌出来。

    他很清楚徐千屿的性子,正如此珠脆硬,没有转圜的余地。

    谁抛了她,便要面对无法捡拾的结局。

    沈溯微此生从未被魔物吓退过,但此时注视着这颗碎掉的金珠,竟冒出冷汗,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儿方按住情绪,将她的芥子金珠捡起来。

    碎片剥落,内里之物依稀可见。

    除徐千屿平素的一些零碎之物,是打包了一半的发冠,衣带,许多裁好的外裳,还有写了一半,觉得写得不好,便打了个大大的叉,揉成一团的“师兄生辰……”

    沈溯微眼眸沉而黑,以手背抹干净唇,将芥子金珠收入怀中。

    *

    徐抱朴站在外面等沈溯微。

    同是元婴后境,徐抱朴一眼便看出,他的心魔当日还是一团灰色的魔胎,如今都生出了四肢。他神情激动,一把扯住的沈溯微的衣领:“我叫你在藏书阁静心,你干什么了你?疯了是不是?不要命了?”

    反倒是徐见素“哎哎”两声将二人隔开,装模作样地抚平沈溯微的衣领:“大师兄,你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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