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出不去。

    当年他手上只有半片碎瓷,亦靠此冲出生天。

    而今他身边还有一把剑。

    沈溯微摸到尺素。剑上红绳挂着金色双鱼,晃来晃去。

    他用袖子擦拭剑鞘。徐千屿一眼相中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送起人来却也大方。

    尺素确是一把好剑。拇指一拨,剑身锵然出鞘,剑光如银波乍泻,令满室生辉。

    沈溯微握剑于手,剑身转了个向,若流风回雪,裁破疾风。

    徐抱朴站在外面的长桥上看,正见那洞中剑光,面上渐渐变色。因为此剑精妙,非得百年难以练成,沈溯微突然进益至此,令人惊讶。

    更重要的是:“看这样子,他元婴已至圆满。师弟却为没有突破?”

    徐冰来冷道:“他早就能凝虚为剑。如今只拿凡铁练剑术,不练心法。压着自己的境界。”

    沈溯微心想,如今师尊如临大敌,不就是怕他构成威胁吗?

    他自此甘愿停在元婴第七层不往上。徐千屿早晚会越过他,旁人也都会越过他,到那时,他便不是威胁了,便可以早日出来了。

    徐冰来还记得沈溯微当年如何执着于大道,又为此如何勤勉。突然这些都不要了。他面冷如霜,快步走开:“疯子。”

    *

    徐千屿不想回花青伞阁子内,去大师兄和嫂嫂那里蹭住几晚。

    然而付霜霜自怀孕后,肚子和脸蛋都圆了几圈,看她的目光也充满了慈爱,还拿许多零食给徐千屿吃,反吓得徐千屿落荒而逃,去虞楚那里。

    她发现虞楚炼器时,身旁有一个术法宫的小弟子给她端茶递水,无事还偷偷瞄她。但虞楚控火时极为认真,对此毫无知觉。

    回去时,徐千屿便将此事告诉虞楚:“那个术法宫的弟子,他好像喜欢你。”

    虞楚阁子内正中,仍然有一只大丹炉,床上堆满衣物。为了徐千屿睡得下,虞楚将衣服塞进柜中,又险些被柜子里轰然而出的衣物压倒。虞楚强行将衣物推回柜中:“哦。”

    徐千屿:“你若是喜欢他,你可以,同他结道侣?”

    他们若是想,应该可以自由地结为道侣吧。

    虞楚道:“我不想结道侣。”

    徐千屿有些意外。虞楚拉着她躺在床上,好似有些烦闷,温吞道:“我为什么非得结道侣呢?”虞楚:“你还记得我的愿望吗?”

    徐千屿:“我记得你想做一个乌龟精,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活到九十九岁。”

    虞楚惊喜道:“你居然记得。”

    “如今已经实现了一半,能活九十九岁。但有一点不好,本以为能闲一些,结果莫名成了首席炼器弟子,日日都很忙碌。”虞楚道,“我还是喜欢外门的时候。我烤饼给你吃,我代你上炼器课,你帮我上剑术课。”

    徐千屿许久才道:“我也很想回到那个时候,除了修为。”

    虞楚拉拉她的手:“我们为何不能像以前一样呢?我明天烤饼给你吃。”

    徐千屿笑了笑,闭上眼睛,破天荒地在虞楚身上得到了一些勇气。

    翌日徐千屿路过泰泽湖边,忽见垂钓金莲的钓叟冲着她招手。

    “小友何事不开心?”

    徐千屿莫名:“没有。”

    “你每走这条路,都是笑着,唯有今日步履沉重,如阴云压境。”

    沈溯微走后,她就不用早起,没人逼着她修炼,整日无所事事。见天光正好,徐千屿便一起坐在岸边,见湖波荡漾,金莲在其中旋转。徐千屿道:“我的娘不爱我,爹也不爱我,世上没有人爱我。”

    钓叟似听见什么好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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